没有人报官他犯事,也无证据他犯事,唯有关上几日了。李非白临走前问道,“丈夫如此,你为何不走?”
这娘子没想到他堂堂官爷会说这种劝离的话,她怔了会说道:“会被人耻笑的……”
“你将日子过成这般,他们难道不会耻笑你?”
“……”她愣了愣,会啊,当然会,虽然没人当面说,可是她知道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她命不好,嫁了个烂赌的酒鬼。她说道,“可是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如此父亲,真的有必要要吗?”
李非白见她眼色茫然,那是一种天然的母性,被丈夫和鸡毛蒜皮纠缠的她,早就用刻薄来保护自己,可唯有孩子才能激起她心底的温柔了吧。
两人走后,娘子还觉像做梦一样。
谁都劝她忍一辈子,可如今被一个陌生官爷劝说,她多少有些醍醐灌顶了。
“娘。”
久站门后紧握木棍的男孩放下保护母亲的棍子,坚定道,“官爷没有说错,有爹不如没爹,我有娘亲就好!”
娘子瞬间如梦初醒,拥住儿子说道:“走,我们收拾东西去,娘带你走!”
儿子想了想说道:“把房子卖了,才有钱。那官爷不是说他能把那老贼关几日吗,这几日功夫足够我们贱卖房子跑了。”
娘子恍然道,所以一开始那位官爷就是在为他们思量这个问题,铺条逃走的路?
这官爷当真不简单。
走出巷子,曹千户才后知后觉:“别人是宁拆十坐庙不毁一门亲,看不出你还挺正义啊,李非白。”
“不过是站在对方的立场想事罢了。”
李非白说道,“当日你怒骂西亭村姚二娘丈夫时,不也是如此。”
“啊?有吗?”
曹千户想不起来了,他也懒得想,“你说那混球茶客真的知道线索吗?”
“德王爷当年会给任何来府里提供线索的人一笔丰厚的酬劳,他如此缺钱,没有道理不是第一时间就过去拿口供换钱。
”
“也就是说,八年后他才突然去找德王爷,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是。而且那个人一定与安王爷有过节。”
“为什么?”
“茶客说过,嫣然郡主是随安王爷离开茶楼的。无论真假,当年被隐藏的事如今却被人说出来,无论怎么想都很蹊跷。”
曹千户点点头:“赶紧去她说的地方找到那混球吧,当面问个清楚。”
“我想……”李非白面色温和说道,“此事锦衣卫出马是最合适的。”
“我知道你这小子,又想借我这一身皮毛去吓唬人对吧。”
曹千户也知道东厂锦衣卫让人闻风丧胆,不过能促成案子告破就好,管他李非白是不是在借势呢。
两人找到赌坊,不见混球茶客。又找到青楼,惹了一身胭脂水粉味,也没见着人。
最后去了酒庄,就在对面那个小酒馆里找到了正在掏钱喝酒的赵二。
赵二已经连喝三碗,这会第四碗还没拿起来,就被人一巴掌拍烂了酒碗,气得他跳起来就要揍人。一瞧眼前是个壮硕高大的锦衣卫,直接就蔫了,哪还敢跳。
跳跳跳,回头脑袋给他跳没了。
旁边酒鬼一看是锦衣卫,酒也不要了钱也不给了直接跑,酒馆掌柜也不敢去追钱,躲进里屋去。
锦衣卫办事,那等于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