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给我脸色?他住进来这么久,我没见他笑过。”
说起李深,陈立洲一肚子火,说:“我猜,李深笑起来特别丑。为了维持帅哥的声誉,天天绷紧个脸,面瘫就是他的最帅角度了。你哥就不一样,喜怒哀乐无死角。乌夏,别说话,你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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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肖奕媛的电话,陈乌夏有些惊讶。
寒假以来,两人微信里有聊天,肖奕媛完全避开了关于“哥哥”的话题。陈乌夏不是八卦的人,对方不说,想来有难以启齿的部分。因此她也没有问。
不料,今天肖奕媛的这通电话,就是为了她的哥哥,肖兴飞。
肖奕媛先是道了歉,“乌夏,对不起……今天的事,我哥告诉我了。”
一想起肖兴飞,陈乌夏就会起鸡皮疙瘩。他的样子,他的声音,无一不猥琐。
“我哥今天喝多了,脑子糊涂,酒醒了以后他想亲自给你道歉。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和他说话,就由我来了……”肖奕媛语速飞快,赶时间似的把字蹦出来。
“这事也不是你的错。”
“我也有责任……”肖奕媛叹了声,说:“不是我拖你陪我吃蛋糕,我哥就不认识你了。”
陈乌夏迟疑地说:“你哥……”想问又不好问。
肖奕媛主动接了话,“我哥很可怕,是吧?我当妹妹的见到他都害怕,更何况你呢。”
“你哥……不是天神吗?”
陈乌夏当初还信了这个形容词。
肖奕媛哈哈大笑,好一会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连忙擦拭,说:“我那是骗你的。哦,不,是骗我自己的。他哪会救我啊。初三那年,救我的是李深。但是,我喜欢把故事编在我哥身上,我希望他可以过来救我……我说羡慕你,因为我真的羡慕死了。我要是投胎的时候争点气,我也会有一个好哥哥。”
说到最后,肖奕媛像是要哭了,她顿了下,又说:“我就是初三开始喜欢李深的。我初中跟你一样,胆小怕事,她们老欺负我。妈的,我要是现在穿越回去,我一定打死她们。那天,也是在那山坡,李深路过救了我。他不和我说太多话,不过把我送出了校门口。我请他吃豆腐花,也许他怕我哭,他答应了。哈哈,就像我上次和你说的一样,他不爱吃甜的。”
肖奕媛没想到的是,和李深的起始在那一个山坡,结束也是。陈乌夏那一天的样子,和当年的李深重叠了。或者说,陈乌夏替代了李深。李深除了救那一次,没有给过肖奕媛什么温暖。同是救命恩人,陈乌夏给肖奕媛的,比李深给的多得多。
肖奕媛明白,自己虽然爱笑,但由始至终还是那一个懦弱的人。
陈乌夏:“你哥……”就是个流氓。
“你也见到了,不成人样。”
肖奕媛僵着声音,“我上学还得靠他给学费。以后我自己能挣钱了,肯定躲着不回家了。”
陈乌夏问:“你爸妈呢?”
“早离婚了,各自组了新家庭。我的监护权给了我哥。按照常理,我应该和我哥相依为命,可是,兄妹俩好像都继承了混蛋的基因,没有亲情。”
肖奕媛苦笑:“我太害怕我哥了,见到他,我就做噩梦,就他生日那天,我梦见自己被蛋糕砸到残废了。”
“你哥会打人……吗?”
“不是打不打的问题,他的眼珠子跟枪口一样,我见到了就控制不住发抖。”
肖奕媛抓抓头发:“我……我有童年阴影。乌夏,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去蛋糕店。他平时在外面做生意,很久不回家。他说那天是他生日,其实我也记不清,除了血缘和学费,我们什么感情都没有。谁他妈记得他的生日啊,笑死我了。”
肖奕媛也真的笑了。
陈乌夏无声地叹了气。她曾经因为父母的过世,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孩子。原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哥跟朋友组了一个摄影工作室,这半年业绩一般,他们想拍一些新鲜东西,到处物色漂亮的女学生。”
肖奕媛语速又快了:“我哥……他说,是给我赚学费。”
陈乌夏:“嗯。”
“乌夏,你不会讨厌我吧?”
肖奕媛有了丝哭腔。
“不会,本来就不关你事。”
一个未成年人哪里管得住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