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彪抱着两边下注、两边都不得罪的想法,尽量拖延时间,投靠南阳基地本就是计划之一,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能不让庞旭见慕容雪最好,如果两人非要见面的话,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在夹缝中游走。
问题的关键不是投靠谁,而是能不能在两方的博弈中,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要让他现在和军队翻脸,不仅他没有这个勇气,整个杨家集也没用这个实力,这就好比拍卖行竞拍商品,竞拍的人越多,对出售者越有利。
庞旭的态度虽然强硬,但是也让他感觉到庞旭急切的心里,加上不到五百人的溃败军队,自己这一方的价值才会显得更加的重要。
庞旭见何健彪沉默不语,以为说中了对方的心事,决定再加一把火:“我们要在方城建立基地,自然会在这里招募新兵,尤其是那些有变异生物作战经验的人。从长远来看,军部会在各个地方建立幸存者基地,我也不会在这里驻扎太久,新的基地总是需要有人来管理的”。
o468师虽然被打散了,但是师部还在,组建工作很快就会提到日程上。按照o468师的编制,庞旭手下可以有三个常规团,一个机械化加强团、一个预备役团等,人数总共万人,最后能收编多少残兵还是一个未知数。
从短期来看,庞旭只要抛出一个营长的位子,就能够让方城的民间武装力量为自己所用。从长期来看,南阳暂时是不可能收复了,最近的荆襄基地战略重点不可能偏移,方城基地的作用日显突出,自己能否登上师长的位子也许取决于方城基地。
从庞旭的话中,何健彪听出来拉拢的味道,只是现在双方还没有到摊牌的时候。“什么在方城招募新兵”、“重用有变异生物作战经验的人”等等这些都是在暗示自己,不管是军队的扩编,还是溃军的重组。大量的军官位子在等着自己,就看自己如何取舍了。
如果有选择的话,何健彪情愿过已经无忧无虑的土皇帝生活,这些人骨子里透露出桀骜、散漫和,他们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突然要他们按照军人的标准训练、操演、指挥作战,从心里感觉不自在。
屁民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理想。在想得到更多的时候,并不想放弃与过去的纠结。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甚至空气中的气味都让他们无法割舍。
和庞旭的谈话刚结束不久,何健彪的身影又出现在古诚以的房间里,现在他多少有了一点谈判的资本,不再是被人摆弄的棋子。
同样,古诚以没有料到何健彪会这么快找上门,隐约感到对方的意图在生变化,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双方在一阵寒暄后,话题逐渐进入了正题。“何排长,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何连长,新的任命书很快就会通过,希望我们之间以后合作愉快!”
“古团长,现在还是称呼我何排长比较合适”,在任命没有正式通过前,一切都是镜中月、水中花。不过是对方挂在自己头上的馅饼,何健彪现在已经不看中了:“这次来想知道,为什么杨家集基地成立近两个月,除了一个名字外,没有得到军区一点给养补充,你们现在出现在这里。让我们非常的不安”。
虽然他没有学过谈判的艺术,更没有和大人物交流的经验和技巧,但是经验告诉他,谈判一定要占据制高点,牢牢的掌握主动权。用事实说话,在道义上先站稳了脚跟,在气势上绵里藏针。一旦露出胆怯便会溃不成军。
古诚以微微的一愣,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他能感到杨家集对慕容雪的排斥,不仅表现在脸上,更多的是骨子里对兰州军区的不满,难道……。
“呵呵!”古诚以连带歉意道:“病毒爆后,军区内部一片混乱,有很多事情都顾不上,现在已经稳定了,给养补给会很快送来,军区怎么会让前线战士流血又流泪呢?何连长你多虑了”,他依然称呼何健彪为连长,在感情和职务上暗示对方不要出格。
何健彪好像没有听明白古诚以的话,继续自己的话题:“据我所知,兰州军区一共来杨家集三次,五次提到给杨家集提供给养补给,可是每次都让人失望,我们送了大量作战情况,竟然一次回复都没有,不知古团长能不能给杨家集一个解释”,他将一叠文件推到古诚以面对,眼睛盯着对方的表情。
古诚以波澜不惊的接过文件,心里盘算着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这件事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一个远离军区、没有补给的军队竟然坚持了两个月的时间,这在兰州军区算的上是重大新闻了。
可是接下来,事情完全出乎自己的极限,一份对丧尸作战的经验报告吸引了他的注意,从第一眼的不屑,脸上的表情变得五彩缤纷,不解、惊讶、疑惑和愤怒,从他的眼睛里快的闪过,双手开始不停的颤抖,“啪”,古诚以重重的将报告摁在桌上,站起身眼睛冒出火来:“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向兰州军区汇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说杨家集有什么能值得军区重视的东西,那只有是与丧尸不停作战中的经验,鲁子鸣当初费尽心力的整理作战报告,无非是想引起军区的重视,希望军区能给自己及时的补充给养,结果现这一切也是徒劳的。
何健彪心里一惊,古诚以脸上的惊讶和愤怒明显不是装出来的,他为什么如此的激动、失态,难道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古团长,这些文件我们都已经送给兰州研究所,你看见的是文件副本,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上级部门是兰州研究所,无权和兰州军区直接联系,你的话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古诚以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胸中长长的吐出一口浑浊之气,眼中的光芒消失不见,陷入了痛苦的思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