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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咽下心里的火气,努力让自己的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正常,“没有,香秀,我语气不好了,对不起。就是……我也觉的他挺可怜的,谁都想当一个正常的男人……”赵香秀反驳,“可怜?我不觉的他可怜?不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拉着人家女孩结婚,那不是要害人家女孩一辈子吗?”
周浩然没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赵香秀继续说道:“哼,指不定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老天爷让他这辈子当个不男不女的阉人,也是活该!”周浩然看了一眼赵香秀,对她的厌恶多了一分。就是因为像赵香秀这样的人存在这样的偏见,才让像自己这样的人时时刻刻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那好吧,大家都不好过,短短几秒内,周浩然就更加坚定了以后和赵香秀共度余生的想法。人群有和李兵混的好的混子一个箭步就蹿了出来,他脸上带着讥笑,“不是个完整的男人?怎么不是个完整的男人法子?活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见过呢……”“哈哈,把他裤子扒下来不就知道了吗?”
很快,好几个混子也跟着一起蹿了出来,大家一窝蜂地扑倒了李子良的眼前,几个人按住李子良的手脚,另外一个人就去扒李子良的裤子。“松开!你们松开!救我!救我!”李子良如同受惊的兔子惊的双目猩红,扑腾着四肢挣扎。那几个混子这样的事情做的多,哪里肯给李子良反抗的时间,也没有给正走进走出的公务人员反应的时间,几乎是在瞬间,几秒之内,李子良的裤子就被整个扒下来。没成婚的女孩子赶忙将脸别过去,成过婚的女同志兴奋地踮起脚尖看过去。男女老少的眼神扫视过去。李子良被人卸下了最后的伪装,最后的脸面,他的整个下半截身子就那么毫无遮掩地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不着一物。这么多年,他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秘密,以这样的方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对于这个时间,李子良的第一感受是,毫无眷恋。“天啊,果然什么都没有!”“哈哈……哈哈,一点都没有!”“哈哈,果然是个娘们!”几个混子毫无顾忌地大笑,笑声刺耳,旋绕在李子良的脑子耳朵中,久久没有散去。这个时候,才有几个拿东西的人放下手里的赃物,飞身过来将几个混子按在地上,“干什么呢?这里在办案,敢在这嬉闹!一会都去局子里蹲着!”李兵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养父,噗嗤一声也笑出了声,“李子良同志,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今天还是第一次见,我真长见识了。”
“谁不是呢……”李母脸上的轻肿还没有消散,此时龇牙咧嘴的大笑,看着面目十分可憎。人群里,赵香秀也忍不住好奇,偷偷看了一眼,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哦,还真没有。看着想吐呢……”周浩然听到了,双手握成拳头,想狠狠地给赵香秀一拳,控制了又控制,他忍住了。李子良的今日的遭遇或许是他以后的遭遇,周浩然想走过去将身上的衣服盖在李子良的身上,掩盖住李子良最后的羞耻,可是他的脚就是不听使唤,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他还是怕,怕被人怀疑,那样的反噬施加到自己的身上,那是他永远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时间流逝了几秒,周浩然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领导,你看,”李母讨好,“我和李子良虽然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但是我们其实不是真正的夫妻,李兵也不是他儿子。李子良做的事情和我们也没有啥关系,能不能先将我们放了……”“对,领导,我和妈妈已经和李子良同志彻底划清了界限,我们没有关系。放开我们吧……”李兵在一边低头哈腰的附和。“不行。”
京市领导眼神里带着鄙视地扫了一眼两人,真是无耻!这对母子真不是东西!李子良虽然有错在先,可是人家好歹帮你养儿子养了这么多年,现在倒好,这对母子为了能保全自己,直接就把人往地狱里踩,不顾脸面揭人家伤疤,这样的人,谁能相信他们就完全清白?“带走!”大手一挥,李兵母子被带走。还有两个男同志要去搀扶李子良,哪知道就在他们两个要去搀扶人的时候,李子良却突然冲着右边的墙上冲了过去,速度快的像一头豹子。‘砰’的一声,李子良的脑袋猛地就撞在了大墙上面。瞬间,他的脑门上鲜血像喷涌出来的泉水一般流出来。然后,李子良直直地躺在了地上,他那半截身子还是光着的。人群顿时就乱成了麻。“救人!快救人!”京市领导慌了,赶紧指挥人。“快,救人!送医院!”“不好了,他没有呼吸了!”几个小同志跑过去,小周跑过去的瞬间就将李子良同志的裤子提了上去。人之将死,还追究那么多干嘛,保留人家最后的一丝体面。李母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有些僵硬。李子良死了?他就这么死了?在一起相伴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就这么死了?李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从她嫁给李子良的那个晚上,这么多年,她无时无刻不希望李子良能早点死。这几乎成了她的执念。如果没有李子良的欺骗,她应该会过得很好,很幸福吧。有了一个疼她爱她的丈夫,也会和丈夫生好几个孩子。可是嫁给李子良呢,她从一个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慢慢地熬成了一个黄脸婆。李子良除了给她丰厚的物质生活,再无其他。可是,自己的心为什么会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