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双举起杯子,把蜂蜜水喝了,明明水是甜的,她嘴里却在发苦。
心里挂着事,袁双一晚上都没睡踏实,一大早,寨子里的公鸡刚叫第一声,她就睁开了眼睛。
袁双怕杨平西像昨天一样,早早地就出了门,所以简单洗漱后,她换了身衣裳就下了楼。才到大厅,“宝贝”就奔过来,吐着舌头在她脚边转悠。
杨平西正叼着烟在清点酒柜上的酒,回头看到袁双,也不是很意外。
“这么早就起来了。”
“哦,睡不着了。”
袁双走过去,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盯着杨平西看。
杨平西放下手中的酒瓶,问:“有事?”
“你先忙你的,忙完了再说。”袁双打了一晚上的腹稿,看见杨平西,辞别的话还是很难说得出口。
杨平西把一瓶酒放在酒柜上,抬起手夹下烟,转过身把还有一大截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头也不抬地说:“袁双,你想走,我不会拦你。”
袁双没想到杨平西开口就把话挑明了,她稍稍一怔,见他说得这么干脆,心里反倒有点不是滋味。
“我走你没意见?”袁双问。
“嗯。”
“三个月试用期的事……”
“口头说说的,不作数。”杨平西抬头,很是淡然地说:“你心里不乐意,勉强留下也没意思,我们好聚好散,以后还是朋友。”
袁双缄默。
杨平西似乎真不介意袁双出尔反尔,语气还是和和气气的,甚至带着笑。他问:“回北京的车票抢到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去动车站。”
事情进展顺利得出乎袁双的意料,她甚至一句腹稿都没说,杨平西就顺水推舟,给她铺好了台阶。
他越是这样,袁双心里反倒越是堵得慌。
她知道,杨平西虽然说以后还能做朋友,但自己真要是走了,他们之间就隔着一道沟了。她相信杨平西的为人,他不会记恨她,甚至下回她来,他还是会好好地招待她,但也仅限于此了。
不知怎的,袁双心里头有些不甘。
“谁说我要走的?”袁双说。
杨平西掀眼,“你找我不是要说回北京的事?”
“当然不是,我说过,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答应你至少要留在‘耕云’三个月,那我就不会提前一分一秒离开。”
杨平西眉头一抬,问:“你确定?”
“嗯。”袁双倒打一耙,眯着眼语气森森地质问道:“杨平西,不会是你反悔了,不想留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