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来的科举考生里头,也不知什么时候兴起的陋习,但凡入城,必得去那平康坊睡上几遭,不然便被视作土包子。
宋隽对此嗤之以鼻,但也实在不归她管,不在其位没法谋其政,只好眼看着这风气发展。
她眼瞅着江子熙抓错重点,屈指蹭过鼻梁,轻咳一声,不知想起什么,耳根居然烧了起来:去杀了几个藏在酹风月的逆党。
她说完,继续道:后来他金榜题名,以校书郎入仕,你晓得的,这是难得的清贵职,前朝曾有人赞此职为公卿之滥觞,他又年轻,多少人争着要踏破他门槛,偏他谁也没看上,也没听说府中有什么妾侍通房他被贬出京那半年里,我没他消息,不知内情,可他在京城期间,的的确确是一直洁身自好的。
江子熙听了之后,眼皮一眨:呃,他他有交好的男子么?
宋隽:
这个也没有。她道:裴瑾这人,自幼父母双亡,独自一人长大,性子一贯冷清,早先我虽说是和他交好,可也没说过几句话,只是平日相处的时间多了些,直到和你相处过三个月,我才算在他身上见识到了热乎劲儿按理,他待你,也该是不一样的。
难道他们这些圣贤书读得比较好的读书人,都颇保守么?
江子熙托着腮。
宋隽啧一声。
也未必吧,赵徵圣贤书读得仿佛也不错,可他便
她卡了壳,那边苦恼着的江子熙忽然得了兴致:他便什么?你们平时玩得挺花啊
宋隽叹口气:总之,你设想的那些,都不对,他没心上人,也没什么相好的男子,既然迟迟不接受你,不走最后一步,大约是为着
仕途。
江子熙背靠后,整个人都颓了些,她仰面叹一口气,笑出声。
尚了公主,便这辈子越不过一个驸马都尉去了,你们都是有志向的人,他也是,大约不会为了我放弃这些。
她苦恼着,眉头皱起来。
既然如此,何苦又生得那么好看,还总是对我笑呢?
宋隽叹口气,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又觉得裴瑾也挺冤,大约他也不是故意生得这么好看的。
不知怎么,思绪就拐到她和赵徵身上去,一时心乱如麻,连怎么宽慰江子熙都想不出了。
那边的江子熙摇摇头,已经自行纾解了情绪:这事情别和旁人说,总之,不能叫我家阿瑾知道。
你预备怎么做?
江子熙仰着头,看她:和你如今的选择一样,既然无路可走,干脆坐下来歇着,得过且过,能享受一天是一天,天塌了再说天塌了的事情你和赵徵,不就是这样么?
一阵寒风吹过,宋隽瑟缩两下,思绪被吹得收起,她叹口气,偏头看向赵徵。
明成殿下告诉我的。
赵徵盯着她看了一眼,答道。
他展开那大氅,替她细致地披在肩上,低眉系上绦带后,绕她身后去抚她后背,把褶皱掸平,动作轻轻,贴着她脊梁过,仿佛要顺带着把她那一身刺抚平。
不管你信不信。
他也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看她的神色却认真:你着相了,宋大人,若是我手底下的人告诉我这消息,我怎么会当真明成殿下的面,拿此事揶揄她还是你只是想等我说出这事情来,好进一步逼问,我何时和明成殿下这么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