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云心头一寒,“大姐想好如何应对了?”
“现下的局面看似我们主动,其实我们才是被动的那一方。所以……”谈墨拿起几案上的一只茶盏,在掌中微微一捏,茶盏瞬间发出几声脆响。
她松了茶盏,递到了昙云掌心,“沈漪若是如此,她那张狐媚的脸就不会勾人了。若是可以趁机废了她的武功,往后我们才是真的可以高枕无忧。趁着这次李伯陵的寿诞,我们把她的身份放出去,若是沈涟真活着,一定会找上门来。”
这三年来,他们天佛门本来就在守株待兔。
昙云看向那只茶盏,虽说杯形尚好,可杯壁上已经爬满了裂纹。
确实,沈漪只要是个活人即可,毁了容,或是废了武功,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大姐准备何时动手?”昙云问道。
谈墨笑道:“船入沧河的第一晚。”
昙云却犹豫了,“万一那晚魍魉城杀手来袭?”
“他们不会选在第一日下手,总要跟着我们走个几日,看准了才会下手。”谈墨得意地说着,“第一晚,船只应该行到沧河最狭窄的九河湾那里,一旦得手,我们便从甲板上掠上两岸岩壁。那里垂落的蔓藤众多,我们沿着蔓藤翻上峭壁,脱了身上黑衣,等待大哥的船只行至,再飞下去与大哥会合!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下的手,更不会猜到我们的身上。毕竟,我们收养沈漪三年,从未亏待过她,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伤她,不是么?”
昙云定定地看着谈墨,“此事大哥知道么?”
“我与他说过了。”谈墨回想萨珠的表情,“他若是反对,便会开口驳了我,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应是默许了此事。”
“也好,此事就依大姐说的来!”昙云想,若是办成了此事,借机把偷袭伤人一事甩至魍魉城头上,强夺沈漪不成,便反伤了沈漪。
江湖是是非非众多,也不差再多这么一桩。
当年城主嬴官强夺《阴蚀诀》又托镖扬威镖局一事,在江湖上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那晚上“沧溟教”肆意屠戮,连官府都不敢管,最后《阴蚀诀》到底去了哪里,沈氏两姐妹又去了哪里,已经成了江湖上的一桩悬案。
如今沈涟不知所踪,妹妹沈漪重现江湖,魍魉城闻风而至,在情理上也能说得通。
两人既然计定,只须等待船入沧河的第一夜便好。
齐小棠自从知道可以随师门远赴东海后,便接连高兴了好几日,直到上船那日,她站在甲板之上,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师姐!”她转头瞧见沈漪还在叮嘱师弟好好照顾小兔子,又快步跑了下来,挽住了沈漪的手臂,催促道,“放心啦,师弟一定会照顾好小兔子的!我们快上船吧!”
沈漪拗不过齐小棠,只得忍下没有交代完的话。
“沈姑娘要远行,怎的不与在下告个别呢?”忽然,远处响起了谢公子的声音。
齐小棠会心笑笑,打趣道:“原来不是为了小兔子,是为了等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