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卿略点下头:“等我老了我也胡说八道。”
唐小荷越想越难受,气得锤了下酒坛子,痛心疾首道:“可我哪里想到,人心能如此险恶,我第一次入江湖,便能被骗这么惨!”
宋鹤卿宽慰她:“想开点,崔群青还被掐脖子了呢,你没殃没灾的,只是被骗了场,算占便宜了。”
唐小荷听到“占便宜”三个字,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尖叫一声,放下酒坛起身道:“我一定要杀了他!”
宋鹤卿有点懵,不懂这炸毛厨子又受了什么刺激。
唐小荷胸口一起一伏,双拳攥得死紧,咬牙切齿地说:“那个畜生,他,他竟然趁我昏迷,还给我换过衣服!”
宋鹤卿摇摇头,想着米酒不醉人,拎来酒坛便饮了口,口吻很是随意:“怎么,他还能把你看光了?”
“那倒不至于,但他……他看到我肩膀了!”
裹胸布以外都有什么,唐小荷想了想,有肩膀,胳膊,脖子,然后……好像没了。
宋鹤卿舒口气,分外释然道:“都是男人,这有什么,你小子命没丢就不错了,大惊小怪。”
自从知道杜衡是个男人,宋鹤卿不仅头脑想开了,精神还稳定了。
唐小荷是男人,杜衡是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间能有什么,可见过去都是他想太多。
啧,今晚夜色真好,再来口酒。
喝完酒,宋鹤卿懒懒抬眼,看向唐小荷道:“怎么不说话了?想通了?”
唐小荷猛地坐下,认真看着他的双目,屏声息气片刻,忽然沉下声音道:“宋鹤卿,如果我说我是个姑娘,你信吗?”
宋鹤卿先是皱眉,目不转睛盯着她,同样沉了下声,缓缓道:“你说,你是个姑娘?”
唐小荷点头。
然后在唐小荷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下,宋鹤卿扑哧一声,笑了。
还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停不下来,大有躺下捶地的架势。
唐小荷被他笑懵了,不知所措地问:“你笑什么啊?”
宋鹤卿放下酒坛给她比划,憋笑认真道:“你知道你今天逮那老鼠有多大吗?它都快赶上我的胳膊粗了,那个尾巴有这么长!这么长啊!够猫啃三顿的了,你拎起来就把它抡出去了,你在京城找一遍,你看看能不能找出来第二个敢徒手逮老鼠的姑娘,我没开玩笑,你要是能找出来,我立马改跟你姓,我从此叫唐鹤卿。”
唐小荷恼了,一拳头捶向他道:“笑个屁!万一我就是个姑娘呢!”
宋鹤卿都快笑出眼泪来了,也不躲,挨着揍边笑边点头:“是是是,你是个姑娘。”
“你唐小荷要是个姑娘,那我也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