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的,她有点不满足于只在这一亩三分地待着,这么漂亮的衣裳,不出去见天怎么能行?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心里又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想法一旦生出,不去行动身上便跟蚂蚁在爬似的,五脊六兽,浑身痒痒。
终于,她将耳朵趴在门上听了又听,心中拿定了主意——县衙里总共就那几个人,这个点还都睡了,出去小心溜达一圈,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何况宋鹤卿今晚八成不会回来了,内衙空无一人,我往里去不往外去,绝对不会教人看见!
“唐小荷啊唐小荷,你可真是个小聪明蛋。”
唐小荷悄咪咪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往外瞟了几眼,确定没有人在,“嗖”一下便溜了出去,兔子一般,直奔内衙。
另一边,内衙卧房中,宋鹤卿吐了两回,整个头脑昏昏沉沉,已然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喉咙焦灼,嗓音沙哑地道:“何进,给我倒杯水。”
无人应声。
宋鹤卿只好硬撑着从榻上爬下去,扶榻踉跄站好,摇摇晃晃朝着桌子走去。他伸手抓住水壶,提起来,照准杯子斟了半天,觉得差不多够喝了,端起杯子便往嘴里倒水。
可这一倒没想到,杯子里面竟是空的。
“水呢,我水哪去了?”他甚是不解,左看右看,硬是没发现半张桌子皆被茶水淹没。
“算了,不喝了。”
宋鹤卿把杯子一扔,转身想回到榻上,未想转错了方向,人竟直直冲门口去了,到地方只听“砰”一声,他的额头撞上门板,力度不轻,鼓起一颗好大的包。
宋鹤卿疼得直嘶凉气,头脑也生生疼清醒了三分,此时他才反应过来,他现在不是在大理寺,是在平阳县的县衙,离京城十万八千里。
酒后生惆怅,他心情顿时更闷了,胸口堵的厉害,气也喘不顺。他干脆便开门走了出去,打算吹风散心,解一解身上的酒气。
外面,皓月当空,夜风拂面。
这内衙园林年久失修,南方又草木旺盛,白日看时如同荒园一般,此时清辉普照,视物如雾里看花,倒添了不少雅趣。
宋鹤卿的头脑半昏半沉,虽比方才好受许多,但脚下依旧如踩绵上,闲走没多久,便打算调头回去歇息。
也就在这时,距离咫尺之距的假山后面,竟传出道若有若无的歌声。
歌声清脆悦耳,很显然是女子的声音,但又有点说不出来的熟悉,仿佛很早之前便在哪听到过这音色。
宋鹤卿大生诧异,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头脑也没想那么多,抬腿便往假山走去。
“正月里采花无花采,二月里采花花正开,三月里采花桃花红似海,四月里葡萄架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