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理睬她,好象擦拭一件珍贵古瓷一般地仔细擦拭着她的身子。
擦完了之后,他又去换了一盆水。
"还有一遍?"荷衣大叫了起来:"不要了!我都快干净死啦!"
慕容无风道:"你叫什么?小声些。"
"你有洁癖你自己有就好了,不要传染给我!"荷衣仍然大声道。
他根本不理,又将她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这才将她放回c黄上。而他自己到厨房里略略洗漱了一下,便将房门cha上。吹熄了油灯。
这本是深山,又是夜晚,灯熄了之后,屋子里立即一片漆黑。
"慕容无风,我根本不困。"荷衣道。
黑暗中,他无声无息地将身子移到了c黄上,盖上被子。
好累。
这两天他一直都在苦苦支撑着。却担心自己会支持不住。
肩上的伤口深得见骨,而他只是粗粗地fèng合了一下。
他的身子原本极弱,无论什么伤,都愈合得极慢。
再加上一天的劳累。
躺在c黄上,他才感到全身终于可以松散一下。而腿上因风寒带来的刺痛,却又一阵一阵的袭来。
顿时,下半身所有的关节,都象针挑一般地疼痛起来。
膝盖和脚踝之处,也因红肿而发烫。
实际上,他的全身都开始发烫。他竟开始咳嗽起来。
"怎么啦?"荷衣转过脸,在黑暗中问道。
他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咳嗽,道:"没什么。"
她的脸贴住他的脸,很快感觉到了他不寻常的热度。
"你一定累坏了。"她在暗中轻轻叹道。
黑暗中,他的呼吸渐渐平静,却越来越烫。
她还想说话,他却已累得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连六日,慕容无风都起得很早,每天出完诊就回来照顾荷衣。
他过得一种有规律的生活。包括每天替荷衣擦三次身子,无论荷衣如何反对,他都照做不误。
他开始给自己服药。
所有的症状都因为他定时服药而有所减缓。
直到第七天的正午,他象往常一样独自推着轮椅在村子的小道上行驶。沿途正好碰到一个病人,两个人略谈了一会儿,他突然看见那病人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身后。
他一转身,十六个白衣人忽然"哗"地一下全跪了下来。其中一个中年人颤声道:
"谷主,我们……我们终于找到您了!"
十六个人打量着慕容无风满是泥泞的轮椅,看着他瘦削的身躯,和显然高高肿起来的双膝,却惊喜于他仍然活着。当下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他移到软轿之中,早有人拿出他常用的膏药,贴在他的膝盖上。
"谷主,你……受苦了。你肩上的伤……不妨事?"为首的是郭漆园,他一眼看见慕容无风的肩上缠着白布,不禁心痛不已。
"不要紧。"慕容无风淡淡地道。一抬头,看见人群之中站着吴悠和蔡宣。
"谷主,我们这就接你回谷。"
"蔡大夫和吴大夫也来了?"他道。"陈大夫在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