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忽略了,唐国公府一夕败落,唐姻是不敢垮下去,也不能垮下去。
今日她见了久违的唐二姑娘,那份坚强的伪装才被卸下,才流露出与年纪相符的慌乱与委屈。
她终究,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罢了。
宋昕在京师为官两载,见惯了人情冷暖;他生于宋府这样的名门氏族,也见惯了门第衰盛。
他以为,他的心不会为了红尘事有一分的动摇。
可这几个月来,他的情绪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牢牢拴住。
掌控线另一段的,竟是这个娇弱的小姑娘。
本该无忧无虑扑蝶弄香的年纪,她不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她不该的。
唐妘替唐姻擦了擦泪,目光越过她,看向唐姻身后的宋昕,眼底多了一丝复杂。
她在太子府的时候,太子与她说起过她小妹妹的境遇,姻儿与宋彦退了婚,回到了杭州,一路上都是宋昕在多般照拂的。
唐妘向宋昕行了一个礼,郑重道:“多谢宋大人对舍妹的照拂。”
宋昕还礼,说了声“不必”。
这时,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从唐二姑娘身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慢条斯理,言谈中是上位者的矜贵:“妘儿,怎么这般久。”
男子年纪二十五六,面上带着淡漠的笑,无一丝暖意。他的面容棱角分明,高鼻梁薄唇,狭长的眼眸如鹰隼般,似乎能看透一切,阴戾而冷酷。
梅公公将腰弯成最低:“殿下,您怎么出来了。”
宋昕立刻见礼:“臣宋昕,见过太子殿下。”
太、太子,这人竟然是太子!
唐姻跟着行礼,心中巨震。
她是知道母亲的药引子是三表叔向太子求的,只是,太子怎么回亲自来杭州了?姐姐怎么跟太子在一块?
未及深思,唐妘拉上唐姻的手,对太子小心翼翼道:“殿下,我……我想与妹妹去隔壁小聚。”
唐妘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忌惮总是不难读出来的。
只见太子抬手,抚了抚唐妘的后颈,轻轻捏了捏,低声道:“去吧。”
隔壁的偏房里燃着青竹香,青烟直上的烟柱随着房门打开,散乱了形状。
两姐妹坐在东窗下的灯挂椅上。
“妹妹,你受苦了。”唐妘摸了摸唐姻的脸:“你都瘦了,姐姐听说你和宋家大公子取消了婚约,你好好的亲事,怎么说退就退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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