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翰趁他还在颤抖、还没彻底断气,说道:“老子告诉你,我要真是他的天选之人,我甘愿奉出一身骨血与万世轮回去成全他。另外,想这是你今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我再告诉你,能被埋入泥沼的只能是臭虫,臭虫为改变命运的反抗不叫努力叫让人生厌的蹦跶。他教过你,有恩于你,你却想杀了他,你连个臭虫都不如。”
怀中的身躯变得虚软无力,林书翰松开他,摸出藏在腰间的缚灵袋。他爬到泽浣面前,看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伸出颤抖的手,屏住呼吸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到有热气呼出,才倏然放松起来,他抱起泽浣,想打开缚灵袋用里面的神力救他,但他不知道开启的法门,打不开那宝物。
他把缚灵袋放进泽浣的腰包里,冲进来的监察司门人已经在底层接应。
“抬架子来,云大人有内伤!”他道。
将泽浣抬出地窖时,阿炳也快马赶到宝津楼后巷,他和林书翰将人送到马车后,问道:“云大人情况如何。”
林书翰想到刚才触摸腹部给他的虚软微胀的触感,蹙眉道:“怀疑腹部受伤,估计出血了。宫里怎么说?”
腹部出血?阿炳倒抽了口气:“说通知曾经救过你的神医来,你先回家等着。”
太后出不了皇宫,只能通知云梦泽的霁悟微澜,霁悟去查久孤行踪,能来的就是微澜。
“等不及了,我送他去西弗利斯亲王的官邸,让神医直接去找我们。那个施法的妖物还在地窖,中了针溶解剂,不知道是不是真弄死他了。”说着林书翰关上马车,对安师傅报了个地址。
走向地窖收拾残局的阿炳迎面撞上了拿着短刀从地窖出来的殷茫野。
两人相互打量了番之后,阿炳抬手抱拳道:“阁下是?”
殷茫野同样抱拳作揖道:“湖州殷茫野。”
“原来是殷少将,在下监察司林阿炳,幸会。”
“林大人,久仰。”
“烦请殷少将返回宝津楼,我们需要询问宝津楼全体在场者。”阿炳道。
殷茫野纨绔浪荡有些不太配合,轻浮地道:“那得快点,我还包了个新娈倌打算度春宵了。”说着走挂好短刀,吹了声口哨走进了宝津楼。没多时,阿炳便听到寂静的宝津楼内传来了这位少将中气十足的吼声:“就是你,呆会儿答话利索点,被人问完了到小包厢等我。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小爷今晚也要弄你。”
阿炳不由的呼出口气,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当林书翰赶到西克位于东郊的庄园时,微澜刚好赶到。
微澜直接给泽浣上了体征仪,一看指数道:“腹内出血,你送他来这里是对的,西克是他同族,西克应该更懂他肚子里那个新器官的医理。”
“新器官?!”林书翰惊骇道,“什么意思,他肚子里还能多长个器官出来。”
“他没跟你说过吗…这个不重要了。”微澜凭空拉出个小型移动医疗床,将泽浣放了上去。
林书翰望了眼异邦风格的小城堡,心想,风太后给西克的特权还真不算少。
西克接到管家来报的时候,都快要睡下了。
一路上,西克都很冷静地的听着林书翰的讲述。
“血灵咒?!”西克听话抓重点,疾步同时问向微澜道:“血灵咒有反噬之力吗?”
微澜摇摇头:“只要他不祭出灵力抗衡,血灵咒就只能起到禁锢的作用。他的灵力修为被锁,没有反噬的担忧。”
西克闻言才有些放松的呼出口气,他将微澜领到行宫一间宽敞空旷的房间,将林书翰拦在门外道:“你既然把他送到这儿,凡事就得听我的。”
说完,他就将房间大门关上。林书翰只能在走廊等候。
西克的管家,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给他端来牛乳红茶,放在小桌上后。退到墙脚,站得中规中矩,像尊石膏雕像。
林书翰没有心思坐着喝茶,他在门外来回踱步,并频频通过大门锁眼向里窥视。
房间内,微澜看着扫描报告说道:“双肩软组织挫伤,尾椎骨裂,新生子宫及新生黄体破裂,失血量七百l。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是全部摘除。”
西克听到这个结果,燃爆的愤怒化为灵力从他身体如水波四散,带着满头灰发及黑袍飞起又落下。
发泄愤怒后的西克解开袖口挽起袖子对微澜道:“先抽我的血输给他,剩下的事情等我的人来处理。”说完,他朝门外吼了声,将老管家叫了进来,听完西克吩咐后老管家躬身退下,疾步走向廊道尽头。
“可二位的血型?”微澜踌躇。
“完全匹配!”自从十二年前西克看到泽浣的幻象之后,已经把他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研究了遍。
不多时,一队人跟着管家又从黑暗的尽头疾步走向房间。那些人同样身穿白色长袍带着头巾掩面,领队的人手里拎着个不小的皮革工具箱。
在开门的瞬间林书翰看见泽浣的头顶悬了包腥红色的血浆。微澜正在剪泽浣的上衣,西克背对他坐在泽浣面前整理自己的衣袖,门随即关上,里面传来很多人来往踢踏的脚步声。
房间安静下来,不知道等了多久,林书翰终于坐在外面的软椅上,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好端端的出席宴会,怎么就会遇上个疯子,为什么这个疯子会是泽浣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