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暗保进行到底把身份隐藏得更逼真,他在临出门的时候,甚至还把那农户停在门口的独轮手推车给顺走了。
一身破烂的衣服,一辆歪歪斜斜的独轮车,这样的装束打扮在整个南陵城里比比皆是,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件换来的破衣服中不知道是不是有虱子跳蚤之类,浑身痒痒。
但他又不敢挠。
你见过几个一边急急忙忙赶路一边肆无忌惮地挠痒痒捉虱子的。
忍吧,忍吧。
身上的虱子还勉强能忍,不能让他容忍的是那辆独轮车。
他是第一次推这种车子。
刚推的时候,凭着两膀子的力气,还能把握平衡。
推着推着就不行了。
它就像是个淘气的小男孩,一路上净给你闹别扭不配合,就是不好好地在路中间走,非要往路边的大树上撞,眼看就要撞上了干劲向一旁拧把,结果,一下子拧过了头,撞在一辆驴车的屁股上。
那驴子冲着他一掉头呲牙咧嘴一阵嗯呀嗯呀的嘶鸣,吓得江丰再也把持不住,“噗通”一声,连人带车倒在地上。
那赶车人仿佛是怕江丰讹他,一甩鞭子,一溜小跑消失的不见踪影。
什么玩意儿嘛。
大热的天,空手走路还累得一身汗呢,现在推着这么一辆不趁手的独轮车,更像是牵着倔驴翻山越岭。
他不知道那位大姑娘在哪,只好漫无目的地乱走。
但又不敢在南陵城里乱走,怕巨豪轩温八的属下找他的麻烦。
毕竟昨天自己把人家巨豪轩闹得鸡飞狗跳。
以温八睚眦必报的个性,抓住了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他能够活动的范围就限制在了城外。
他出了南陵城,漫无目的地走。
来到了十字坡。
十字坡上有家茶社。
茶社原本是刘老实的客栈。
等客栈发生了好几场火并之后,刘老实思前想后觉得这里实在不是什么久留之地,便将客栈变卖,带着家私和老婆孩子乖乖地回了乡下,买几亩地安稳地度过余生。
接手的人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便暂时将客栈开成了茶社,顺便卖点儿酒水吃食之类。
累了,歇会儿吧。
虽然口袋里有了闻停远给的金铢,可是,他却舍不得进去大吃大喝大肆挥霍。
门口有口大缸,里面盛满了用老板舍不得扔掉的茶叶沫子冲泡的开水。
缸口用一块木板盖着,上面放着一只大海碗。
里面的水,随便喝,不要钱。
江丰倒也不客气,走过去,用海碗舀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