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阵阵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皇后头疼地冷看了安采女一眼,对婉芙道:“人是在泠妃这儿出事,你有什么话说?”
婉芙扫了眼哭得不能自已?的安采女,启唇开口,“死的是御膳房的小太监,臣妾已?经吩咐宫人去找御膳房管事,查清这小太监倒底是什么身份,又得罪了什么人。”
她?顿了下,话尾一转,“既然这小太监是在臣妾这儿出事,臣妾自会处理好。不过臣妾好奇,只是死了一个奴才,又非大事,安采女为何不先告知?臣妾,反而是去请皇后娘娘。”
安采女帕子紧了紧,“嫔妾初次分配到昭阳宫,去给泠妃娘娘请安,泠妃娘娘避而不见?,嫔妾以为泠妃娘娘不喜欢嫔妾,故而不敢叨扰。”
婉芙笑了笑,“安采女懂事。”
安采女在家中也是娇养出的嫡小姐,平日都是众星捧月,进?了宫,因位份低,处处矮人一阶,她?瞧不上泠妃的身份,却不得不对泠妃低头,听到泠妃夸她?的这一句懂事,厌恶得险些呕出来,她?是否懂事,哪需要她?来夸。
两人的对话落在皇后眼里,皇后极轻地勾了下唇角,泠妃位份高,可家世低,再怎么受宠,落在旁人心里都是瞧不上眼。
婉芙没理会安采女的心思,她?这一路走过来,早就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她?,安采女这种人,不必她?出手,自会有人教训。
等了一会儿,御膳房的掌事公公到了昭阳宫,随之而来的,还有皇上的銮舆。
安采女不像楼采女生得那般妖媚,也不似萧贵人讨喜,除却选秀那日,她?还不曾见?过皇上第二面。今儿看见?皇上过来,心里不禁想是否是刚上得知?了昭阳宫小太监惨死,忧心她?,才要过来看看。
安采女越想越发确信,待男人走近,安采女直接羞红了一张脸,顾不得问安,直直地扑进?李玄胤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皇上,嫔妾宫所附近死了人,嫔妾好怕……”
那娇娇作作的声音,听得李玄胤直皱起眉。
他抬眼,见?远处那女子瞪大了眸子,看好戏地看着这副场景,心里腾地生出股火气,他得知?她?宫里出了事儿,下早朝就往昭阳宫赶,她?倒好,还有空闲看热闹!
李玄胤冷着脸推开安采女,安采女不明白男人什么意思似的,揪着李玄胤袖子不放,还要往他怀里扑。
李玄胤极力压制住火气,“朕只说一次,松开!”
安采女被?男人陡然的厉色吓到,眨眨眸子,傻眼了,她?依依不舍地松开龙袍的衣袖,“皇……皇上不是担心嫔妾才过来的吗?”
李玄胤推开她?,“你是哪宫里的,怎么在昭阳宫?”
“嫔……嫔妾就住在昭阳宫呀。”
安采女好不容易见?到皇上一面,哪知?皇上根本不记得她?这个人。皇后泠妃都在这,这么多?奴才看着,她?僵硬起一张脸,勉强道:“皇上不记得嫔妾了吗?”
李玄胤脸色难看,“朕为何要记得你,鲁莽冲撞,到晴芳榭自行反省。”
晴芳榭是最偏僻的宫所,去了晴芳榭,就等于?被?打入了冷宫。
安采女再没方?才娇小姐的意气,她?惊惶地跪下扯着李玄胤的衣袂,“皇上,嫔妾不要去晴芳榭,嫔妾不要!”
李玄胤没耐心听她?说话,拂袖挥开了哭求的女子。
看了许久的皇后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站着的婉芙,若有所思,安采女不是一个好棋子,皇上这番大动干戈,是在给泠妃做脸。前不久惩治了一个楼采女,如今又责罚了安采女,看来是她?低估了泠妃的本事。
皇后瞧得出来皇上的意思,婉芙自然也瞧得出来,但她?当作不明白,没说话,甚至仅有的眼神?也没给男人一个。
御膳房的管事掀开白布,忍着恶臭仔细辨认死了的小太监,核对过小太监佩戴的腰牌,管事跪身道:“回皇上,这太监名小礼子,确实是御膳房的人。”
皇后发问:“既然是御膳房的人,怎么会死在昭阳宫里?”
御膳房的管事面色变了变,瞄了眼婉芙,颇有犹豫。
这眼神?,落在旁人眼中,则是微妙了。
婉芙微微牵唇,“怎么,还与本宫有关??”
御膳房的管事扑通跪下身,抹了把额头的凉汗,“奴才不敢污蔑泠妃娘娘,只是昨日宫里进?贡了蜜橘,皇上交代给坤宁宫和昭阳宫各送上一碟,昨日,正是这小太监去昭阳宫送的蜜橘。”
婉芙挑眉,不记得这事儿,询问的看向千黛,千黛疑惑地摇摇头:“昨日不曾有御膳房的宫人来过。”
这便是奇怪了,这小太监来昭阳宫送蜜橘,却无缘无故惨死,死形这般凄惨,倒底是何人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