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是真的不敢,萧韫不生气的时候很好说话,但震怒的帝王并非如今遂钰可承受。
殿内诡异地安静许久,直至装着伤药的瓷瓶与小几发出碰撞的清脆声响,萧韫合上盖子,鬼使神差地俯身吹了吹遂钰的伤口,问:“还疼吗。”
遂钰咬唇点点头。
萧韫听罢立即摸了摸遂钰的额头,确定遂钰并未发烧后才说:“今日便在殿中好好歇息,差事不急,过几日也能做。”
不行呢。
遂钰轻声:“玉羌姑姑说过,后宫以皇后娘娘为尊,陛下上朝后,臣还得去皇后娘娘那请安。”
萧韫好笑道:“皇后并未掌凤印,你现在去那算什么?”
“那陛下之后会将凤印还给皇后吗?”
皇帝难得沉默,他将遂钰从床榻之中捞起,遂钰双手自然而然环住萧韫的脖颈,他仰头与萧韫接了个漫长的吻,整个人被萧韫吻得几乎窒息,他好像要融化在这个男人怀中般,被他紧紧拥抱。
萧韫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龙涎香味道又回来了,清晰地告诉遂钰,他已经离开国寺,重新回到一言一行皆得小心翼翼的皇宫。
遂钰被吻得手指都使不上力,他双臂软软垂下的瞬间,萧韫扶住他的腰,将他轻而易举地举起来,天旋地转间,遂钰浑身衣衫尽退,他意识到萧韫即将做什么时,连忙动手推他。
可惜这份挣扎在萧韫眼中更像是含着撒娇意味的欲拒还迎。
遂钰大口大口喘着气,无力道:“萧韫。”
“萧韫!”
他一连唤了好几次萧韫才停下动作,皇帝慢悠悠嗯了声。
遂钰心跳的飞快,好像要冲破胸腔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的躁动,但现在似乎并不是做爱的时候。
理智尚在之时,他得尽快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不然萧韫就会用什么东西堵住自己的嘴,他再想发出声音便只能等到这一场性*结束。
“早朝。”
遂钰说:“内阁和六部都等着,萧韫……上早朝。”
“不急,还有半个时辰。”
遂钰无可奈何生气道:“如果你的耐性只有半个时辰,就从我的床上滚下去!”
萧韫:“……”
可以说时间不够,但绝不能说男人不行,遂钰打蛇打七寸,成功将萧韫赶出玄极殿后,他半死不活地又睡了会,招来越青急哄哄地带着她出宫了。
皇帝旨意,他能告假几日养伤。显然在宫中无法安然休养,倒不如直接回自己那个还未住过的宅子。
宅子遂钰自己挑的,虽然距离皇宫远了点,但胜在清净。
越青也很喜欢,院内有一处乘凉的地方,用草植搭了架棚子,夜晚可坐在其中仰望星空。
皇帝政务繁忙,遂钰巴不得他夜以继日地繁忙,好将他彻底遗忘在大都某处。太医倒是日日上门来换药,遂钰原本是想将药留下自己更换,但太医的意思是,他们还得回宫复命。
“公子近日心情极佳,自然伤也好得快。”
院首笑道:“之前受伤恢复时日慢,皆是心中五气郁结之故,若公子能继续保持现在这份心态,相信陈年落下的病根也能痊愈。”
遂钰畏寒畏暑,经常食欲不振屡屡晕厥,后来被萧韫养着倒缓解不少,但毕竟是幼时疏于照顾绵延的病气,一时半刻倒也急不得。
遂钰笑笑:“院首大人是神医,为我这等小事来回奔波倒让我心中总是过意不去。我这有一坛梅子酿,是前些日空闲时动手与御厨那学习所制,还望大人能接受。”
院首想来是出了名的不收礼,送人东西自然得送到心坎上,对待这种老人,亲手制作更能表明心意。
院首听罢果然如遂钰所料,笑呵呵道:“南荣大人客气了,如今暑气正盛,梅子酿清凉解渴自是极佳,前些日我还与夫人在府中商量制些梅子酿,没想到竟和大人想到一处去了。”
遂钰正欲召越青进来拿梅子酿时,越青快步提着裙摆来到堂下低声道:“公子,太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