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江阳侯还等着见上奉昭一面呢,这一面,也不得不见。宜王妃想了想:“先看着,等到相看那日再放她出门也不迟。”
……
“母妃真这么说?”
婢女为难,战战兢兢小声道:“郡主,王妃也是为您好。”
奉昭直直落了座,面色惨白中又满是不甘,她抓着桌角,指甲青白,都掐进去了也无所觉。
为她好?这话说出去又有谁信?
不过就是因为江阳侯家产极丰,又因祖荫得了几分圣上眷顾,能为她哥铺路出些气力罢了。
明檀这个贱人!若不是这个贱人,她又如何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不知想到什么,奉昭忽然起身,拉开装满了珠翠的妆奁,随手抓了一把塞给前来报信的婢女,沉声道:“替本郡主办件事,事成之后,这一盒都是你的。”
婢女惶惶,听完奉昭附在她耳边所说的话,心中更是不安。可她仍抵不过金银珠翠的诱惑,又想着不过是找些药,都没让郡主出门,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便咬牙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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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无梦,次日醒时,明檀发现自己莫名到了床榻之上,素心和绿萼也不在跟前。她拘来个屋外的小丫头一问才知,昨夜殿下回了府,只不过今早五更不到,又出门了。
明檀本是有些不快,可丫头又道:“殿下说,今年宫中培育的姚黄开得极美,很衬王妃娇嫩颜色,已经着人搬了几盆回来供王妃欣赏呢。”
“殿下真这么说?”
明檀心喜,又有些怀疑,她家夫君对她都说不出两句甜言蜜语,当真会和小丫头说姚黄很衬她娇嫩颜色?
小丫头笑眯眯的:“王妃若是不信,等素心姐姐与绿萼姐姐回了一问便知,大家伙儿可是都听见了。”
今儿一早绿萼便去了库房拿香料,素心则是去了膳房盯早膳,过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两人才回到启安堂。
两人回来,明檀便迫不及待将小丫头所言复述了遍,又问道:“殿下可真这么说了?”
见明檀这般期待,两人对视一眼,俱是点头。
明檀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忙让绿萼给她梳妆,说是要去花圃赏姚黄。
绿萼应是,只不过难免有些心虚。
“皇后娘娘着人传话说,今年宫中培育的姚黄开得极美,很衬王妃娇嫩颜色,若是喜欢,可让人搬几盆回来供王妃欣赏,王爷已经遣人去搬了。”
――这其实是今早殿下身边随扈所说。
可殿下也“嗯”了声,那想来殿下也是这般认为的。小姐如此开心,还是不要扫兴为好。
绿萼这么一想,便也没再多虑,麻利地给明檀挽了个简单大方的发髻,又应赏姚黄之景,给她简单簪了支牡丹钗。
牡丹是百花之王,姚黄又是牡丹中的极品,花叶饱满齐整,鹅黄一色又娇嫩鲜妍,置于奇花异草遍处的花圃,仍是极为夺目显眼。
明檀正赏着花,素心忽然过来:“小姐,平国公府的帖。”
明檀接了,并不意外。
浴佛一过,四五月中再无盛节,但京中各府正是争办诗会花宴,也不缺热闹。
去岁时节,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平国公府的暮春诗会,虽只办了半场便匆匆散场,但一来才子佳人云集,二来排场极为盛大,三来便是圣上那一旨赐婚着实令人印象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