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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我们也不想将你拘着，你若想家时，尽可以风风光光地回门归宁。&rdo;温皇后淡淡笑道，&ldo;何况霂儿年纪小，从此以后，也要让你多操心了。&rdo;

秦束笑道：&ldo;皇后殿下说哪里话来，媳妇不懂的事情还很多，总生怕自己出错处呢。&rdo;

&ldo;你怕什么？你可是扶风秦氏养出的女儿，当初官家可是抢着也要聘你做媳妇的呢。&rdo;温皇后像在开玩笑，神色却又很诚恳，&ldo;总之为人妇道，最重要的，便是本分。&rdo;说着，她还轻轻地、若有所托地拍了拍秦束的手。

&ldo;是，媳妇谨记在心。&rdo;秦束笑盈盈地回应。

内室中似又传出宫婢惊慌的喊声，温皇后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勉强地笑道：&ldo;大约是官家，我这就去瞧瞧。&rdo;

&ldo;那媳妇就不打扰了。&rdo;秦束忙道，一边牵起了萧霂的手。

萧霂正在偷吃桌案上的点心，嘴边尽是碎屑，秦束见了，只好拿巾帕给他擦拭。温皇后见了，满意地笑笑，便提着裙角往内室而去。

俄而，秦束便听见了剧烈的咳嗽声，还有皇后焦急的辨不清内容的吩咐。

&ldo;我父皇，&rdo;萧霂紧张地抓住了她的衣袖，&ldo;他怎么了？他会不会死？&rdo;

秦束一怔，低声道：&ldo;殿下，不要总是说死字。&rdo;

萧霂愣愣地道：&ldo;为什么？这是我母妃教的。&rdo;

料也如此。秦束叹口气，不想与他争执，只牵着他快步离开了嘉福殿。

刚刚走出殿门，便见几名长衫长袍的白丁模样的人，正聚集在台阶下议论纷纷。秦束眸光微动，对阿援道：&ldo;去问问，他们是来做什么的。&rdo;

片刻后阿援回来禀报：&ldo;他们是当初太后下诏请来的外地名医，在议论官家的病情。&rdo;

&ldo;官家的病情？&rdo;秦束眸光微冷。

&ldo;他们说……&rdo;阿援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凑到秦束耳边道，&ldo;他们说官家的脉象蹊跷，像藏着什么……什么毒，而且藏了得有许多年了，现在才治，只怕……&rdo;

秦束听着，眼神微微深了。

萧镜病得已分不清照顾他的人是谁。

模糊的视阈之中，只见到一团又一团清澈的梨花白的光晕，而在那光晕之中亭亭立着一个女子‐‐是谁？他开口欲唤，却没有声音。

那女子的身形荏弱，衣角随风微飘，仿佛他只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她就会融化在那一团光晕之中，再也不见了……

&ldo;阿……阿芷？&rdo;他迟疑着，立刻又确凿地，&ldo;是你，阿芷，真的是你！&rdo;骨瘦如柴的九五之尊，蜷在病床上像个孩子般坚持地唤着什么，就好像只要他坚持，那个幻影就绝不会消失。

温皇后冷冷地看着病床上的皇帝。

王全在一旁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却有个不怕死的年幼宫婢小声地问出了口：&ldo;官家在叫谁吗？&rdo;

温皇后冷笑，&ldo;在叫一个死人。&rdo;

那宫婢见了皇后的神情，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ldo;娘娘。&rdo;有内侍在门外通传，&ldo;东宫的鲁阿姊求见。&rdo;

温皇后神色微微一动，&ldo;知道了，本宫即刻便来。&rdo;

第24章飞絮落花中

据传，嘉福殿中的官家，已经病得开始反复说些疯话了。因为这一年半载求医问药始终不见好转，皇后发了怒，下旨问罪那些外地请来的名医，却发现他们竟已潜逃；中尉带兵两百，在京郊邸舍里追上了他们，混战之中，乃将他们径自格杀了。

中尉将个中情形禀报温皇后，温皇后也不怪罪，只道那些人是畏罪潜逃，死不足惜。但是官家的病总也要治，只能先让太医署想方设法给他吊着一口气了。

数日后秦束回门，梁氏就特意问起这一桩。是在秦府宽敞的厅堂上，对着吉祥砖雕须弥座的影壁，并一院垂柳扶疏，梁氏掩着纨扇，很忧心地道：&ldo;流年不利啊，官家这一回，也不知能不能扛过去？可怜太子还那么小……&rdo;

秦止泽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茶，什么也不说。

秦束默默地观察着两人，道：&ldo;我正打算过些日子去吉祥寺给官家祈福。&rdo;

&ldo;这个好！&rdo;梁氏道，&ldo;我也抄些经书，你帮我一路捎去。&rdo;

秦束颔首，&ldo;阿母有这份心，想必能感天动地。&rdo;

&ldo;不过，阿束，有一桩事。&rdo;梁氏揉揉太阳穴，像是很犯难的样子，&ldo;那个小杨贵人，到家里来过几次……说是你入宫之后，便没有去见过她，她心里颇是寂寞……&rdo;

&ldo;去见她，那也要太子答应呀。&rdo;秦束笑得滴水不漏，&ldo;我看太子自上回遇刺有惊无险，已经是怕了她了，可不敢去华阳殿。&rdo;

华阳殿，便是小杨贵人所居。梁氏听了，点点头，&ldo;既然如此，也没法子，太子毕竟有嫡母在。每日也要受课业吧？&rdo;

&ldo;前些日子忙碌，课业便停了。&rdo;秦束道，&ldo;过几日我让郑太傅、夏少傅再开经筵，也免得太子总从不知什么地方学些市井浑话。&rdo;

梁氏笑道：&ldo;还是你想得周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