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礼,明明她才是新嫁娘,是主角,偏偏又是最不像主角的一个,总是神游在状况之外。
她往前走两步,站在了周宴之身边,就在两个人要随着司仪的话拜天地的时候,突然听见外头一阵躁动的声音。
像是一队人的整齐脚步声。
这声音陌生而熟悉,像是一把匕首将朝眠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残忍的翻了出来。
她脸色有些苍白,将手里的扇子拿开,探头往外面看。
一队羽林卫跑了进来,将出口,将宾客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很快,在一堆太监侍卫的簇拥下,一身明黄色锦袍的男人慢悠悠的走进来。
他脸上还带着笑,说话声音很平淡。
“眠眠,你今日大婚,怎么不请我?”
朝眠站在原地,好像一瞬间连呼吸都滞住了。浑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都冻僵了,她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全身的力气好似都在顷刻间被抽走了。
她的灵魂与身体好像都在一瞬间分割了。
她的灵魂在上空焦急的告诉她,要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可她麻木的身体只能像个木偶一样杵在原地。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一步步,离她越来越近。
终于有人有了动作。
是周宴之,他走过去,似乎在问男人要做什么。
男人笑了。
他没说话,只是抬了抬手,立刻有侍卫举了剑过来。
男人一手拿着剑,一手拍了拍周宴之的肩膀,一副很友好的样子,“你叫周宴之,是你要和眠眠成婚吗?”
她下意识的想要叫周宴之别说话。
可已经晚了。
她看见周宴之点了点头。
也看见男人手中的剑砍下了周宴之的头颅。
周宴之的头颅骨碌碌的滚到了朝眠的脚边。
这一切太玄幻也太不可思议了,这可以是现代电影里放的情节,也可以古代话本子里胡乱绉写的故事。
但无论如何,它都不该发生在朝眠面前,发生在她大婚的这一日。
耳边是众人都尖叫声,他们叫的撕心裂肺,似乎看到了地狱恶鬼。
朝眠也想叫,可她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张了张嘴,连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她愣愣的低头,看着周宴之的头颅,他的眼睛都还没合上,瞪得大大的,似乎很诧异。
朝眠见过他很多样子,大部分是温柔的朝她笑的样子,可没见过这样,孤零零只剩一个头。,鲜血淋漓的样子。
血越来越多,几乎已经把朝眠的裙摆染红了。
或许也不对,朝眠的嫁衣本来就是鲜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