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炖了很久,还加了上好的金华火腿,不过温柳年却没心情慢慢吃,匆匆泡了一碗饭吃下去,便与赵越一道回了书房,将陆追与周顶天也请了过来。
“这么多书。”
陆追进门没注意,险些被绊倒,吃惊道,“都是大人这两天看完的?”
“是。”
温柳年坐在案几边,“大多数故事看上去都没什么可信度,不过也有不少有用的线索。”
“比如?”
周顶天拖过一把椅子坐下。
“我还是相信自己先前的判断,大明王应当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温柳年道,“而且也不大可能有谋逆之意。”
“理由?”
周顶天问。
“这本是大楚自建国至今日,所有军队布防的演变记载。”
温柳年摊开一卷地图,“由于先帝是从周氏一族手中夺得江山,至关重要的几场战争都是在茫茫雪原,所以在开国之后,便将主要军备都安置在了东北至西北一线,南面并无多少驻军,所以当年倭国才能一路攻略城池。”
“的确。”
陆追点点头。
“内陆作战与海战截然不同,当时切莫说东北驻军来不及撤回,就算是真撤回了南方,只怕也未必就能马上作战。”
温柳年道,“所以大明王的部下,其实对这场海战的胜利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史书虽说已经抹去了云断魂的名字,对其部下也只字不提,不过关于几场重要战役记录却还在,虽说用词模棱两可,不过单凭当时楚国薄弱的海军防备,莫说是与水战经验丰富的倭*队交战,只怕有没有能力造出战舰都是问题。
“所以我才说,大明王应该并无反意。”
温柳年道,“因为按照他当时的实力,若想夺取江山,理应是轻而易举之事。两军对垒之时机会何其多,何必要等到倭国已被击退,大军班师回朝,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才想起要夺权。”
“离蛟与青虬又是怎么回事?”
赵越道。
“离蛟原本是大明王的下属,轻功极其了得,人称黑衣鬼影,也算是有些战功。”
温柳年道,“但在百姓中的声誉却一直就不怎么样,传闻中也大多将他写成一个暴仄之人。在海战大捷之后,大明王也随楚氏先皇一道北上,在王城住了一段时间,离蛟便是在那时烧了清欢茶坊,二十余个无辜女子悉数毙命,当时闹得满城风雨,大明王为此震怒,离蛟自知难逃一死,便在一个雨夜砍杀看守逃出王城,再也没有出现过。”
“逃出王城之后一路去了苗疆,在那里学到了一身邪门歪道的炼蛊之术,后来在藏于苍茫山中,想着要找机会再重出江湖。”
赵越道,“这样倒也能说得过去。”
“大人。”
衙役在外头敲门,“还有一个犯人方才也醒了,可要立即升堂?”
张生瑞先前挨了暗卫一记手刀,所以一直在昏迷,还未来得及提审。
离蛟身边的军师,自然算是左膀右臂。地牢里头很是阴森,两支火把在墙上熊熊燃烧,气味也有些刺鼻。
张生瑞被牢头带到温柳年跟前,还未等到审问,便已经主动开口道:“我什么都说。”
“很好。”
温柳年道,“本官就喜欢你这种识时务之人。”
“说完之后,大人可否饶我不死?”
张生瑞道,“我一直待在苍茫山中,并未杀过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