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她照常前去监考,甚至还偷了个空一个人趴在讲台上,将那封匿名检举信拿出来细看,信上对她和许成博都是指名道姓的,具体事件却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倒是和傅某那里,指出他们经常出入声色场所,生活堕落。
何妍忍不住冷笑,既然都知道是姓“傅”了,又如何不知傅慎行的名字,想来对方也是知道傅慎行难惹,只敢用个模糊的“傅某”来指代,倒也真是欺软怕硬。
她没再去细琢磨此事是何人所为,她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心情。傅慎行那里她是不敢轻举妄动,可这事她却没什么好怕的,若不是许成博把那大字报给撕了扔了,她早就拿着那大字报做证据,直接去学园保卫处报案了。
现在只有这么几封检举信,反倒是叫她不好处理,只能先暂时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妍抽了个空给陈母发了同城快递,等过了约定送达的时间,这才给陈母打个电话,就在考场外的公共电话亭,得知她已收到了快递,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两人又交谈了几句,何妍便就挂断了电话。
她回办公室,不理会别人的目光,该做什么做什么,满心只核算两件事情。第一,她得再给自己买一部手机,以方便和人联系。第二,她还得找机会再去见一下陈母,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即便那指纹可以吻合,只凭一枚早年遗留的指纹就想扳倒傅慎行,这太冒险。
傅慎行,傅慎行?她只要写到这个名字,下笔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大力量,笔尖几乎都要划破了纸张。
何妍正怔怔出神,她学屋里的人却从外匆匆跑来,叫道:“何主讲,您快过去看一下吧,许成博又惹事了!”
何妍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头疼,她把写写画画的那张纸胡乱团了团,丢进废纸篓里,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示意学员跟她出来,待到了走廊里,这才问学员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学员小心地偷瞄她,答道:“他和人打架,被学园保卫处的人带走了。”
事情起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早上那大字报的事情,许成博不知因何就认定此事是隔壁班两个女生做的,前去找她们理论,说着说着双方就争吵起来,许成博倒是没动手打女生,却和闻讯赶去的女生男友打了起来。
这一打架不要紧,男男女女好几个人,一起被带到了学园保卫处。
何妍恨得咬牙,真想不去管这事,可这事既然捅到了学园保卫处,系里很快就会知道,她管不管都不由她了。果然,学员才刚把事情说完,隔壁班的辅导员就从办公室里找了出来,很不自然地看她一眼,说道:“何主讲,系里叫咱们两个去一趟保卫处,好像是有学员打架了。”
何妍勉强笑笑,应道:“好。”
她跟同事一起去学园保卫处,等把两个鼻青脸肿的男生和几个女生都带出来已是天黑,也不追究谁对谁错,只叫双方各自回去写检查。许成博几次想要开口与她说话,她都冷着脸没有理会,直等同事带着自己学员离开了,她这才冷冷看向他,道:“许成博,这世上唯有愚蠢最叫人无法原谅。”
许成博涨红了脸,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何妍也无心情再与他多做理论,漠然瞥他一眼,转头便就走了。
办公室里已无人在,她开了门,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得门外有人轻轻叩门,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并未在意,直等来人在她桌前站住了,半晌不发一言,她这才有些诧异地抬头看过去,不想却是傅慎行。
瞧她愣愕吃惊的模样,他不觉扬眉轻笑,问她:“想什么呢,这么专注,进来了坏人也不管吗?”
这话说得何妍愣了下,竟不禁失笑,他可不就是坏人么?
她这样一笑,傅慎行这才意识到自己话中的语病,面上少见地露出些尴尬。“在做什么,怎么还不回去?”
他故作从容地问她,却似发现了什么,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将她面前的那张白纸抽了去,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字痕。
何妍有思考时在纸上胡乱涂抹的习惯,可之前她并未考虑什么要紧事情,面前的那张还是白纸,这有什么好看?她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在上一张纸上写过什么,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竟是惊得一阵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