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六千女真骑兵高举武器齐头并进,各种旗帜和变了调的嚎叫声迎风飘扬,每一千人为一个纵队,每个纵队都犹如一面会飞奔的铁墙,气势汹汹朝齐军压过来。
金军骑兵大阵迅速靠近,毫不犹豫的踏入齐军炮兵射程,一头扎进炮弹形成的弹幕中,顿时一片马嘶人喊,数十骑兵跌落下去,马匹在地上翻滚,四蹄抽搐般的挣扎着,到处响起凄厉的嘶鸣声。
完颜宗干和他的三个儿子:完颜充、完颜亮、完颜兖全都位列狂奔的骑兵大阵第一列,太子勃极烈亲自带头冲锋,女真骑兵重新找回自己的勇气,无不并肩向前,他们迅速填补被炮弹击倒的同伴留下的位置,继续奋进。
女真骑兵仿佛融合成一个怪物,并且只有一条心,怪物飞奔在炮弹和硝烟中,密密麻麻的盔缨、刀剑还有反射着下午阳光的甲片在身后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中奔腾。
齐军士兵站在胸墙后面,静静的看着逐渐逼近的敌人。
那恐怖的骑兵大阵似乎根本没法威吓到他们,所有人都十分安静、沉稳,没有一丝动摇。
也没有必要动摇,自从新军成立以来,不管面对什么敌人,他们还从未遭受过任何一次失败、
一次都没有,因此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所有人都如此坚信,所有人对胜利都深信不疑。
齐军在盖州城北面部署了一整个野战旅,而且是资历最老,战功最为显赫的定远旅。
虽然其中老兵已经大多分配到别的旅充当基干,但即使是新来的士兵,也为定远旅那面红色大旗而自豪不已。
金军骑阵如同一个人,齐军步兵更是如此,他们安静的听着那六千匹战马的蹄声越来越大,听着铁甲摩擦声、刀剑撞击声和粗野狂热的呼嚎,不言不动,一心静候。
忽然,一阵喇叭声响起,所有军官齐声呐喊:“举枪!”
这边还击的炮声也停了,炮手们正紧张而有序的给大炮更换霰弹。
齐军阵地完全安静下来,与咋咋呼呼的金军形成鲜明对比。
冲在部队最前面的完颜宗干突然觉得有些心悸,这是危险到来的信号,虽然此时他的敌人完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然而就是这种寂静,让这位征战了大半辈子的女真勃极烈感到不安,十分不安。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女真骑兵大阵进入70步距离,前排甲兵熟练的踩着马镫站起,向敌军抛射轻箭。
如雨般的箭簇乌压压向敌军压过去,然而除了少数压抑不住的痛呼声,完颜宗干依旧什么都听不到。
骇人的寂静过后,对面齐军阵地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定远旅的所有军官们齐声呐喊:
“开火!”
作为唯一一个全火器旅,定远旅2200条燧发枪猛地爆响,加上装填双份霰弹的16门野战炮和安排在北门提供火力支援的8门攻城炮,接近一万枚铅弹飞跃四十多步的距离,狂风般横扫整个金军阵列!
金军顿时一片人仰马翻,前排骑兵在这雷霆一击中几乎全部倒下,翻滚的人体和战马又成了阻碍后排前进的障碍物,无数骑手被自己人绊倒,人与马全都滚作一团,骨骼被压断的声音和惨嚎声惊天动地。
完颜宗干气势汹汹的纵马踏阵瞬间就被遏制。
或许女真甲兵们还有继续攻击的勇气,但是他们的坐骑明显被吓住了,刺鼻的硝烟和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这些生灵的嗅觉,许多战马不安的开始在原地徘徊,任它们的主人怎么抽打都无济于事。
有些性子暴烈的到还是能继续冲锋,但割裂的阵线根本无法对齐军形成威胁,何况胸墙上还伸出一排明晃晃的刺刀。
这一耽误,齐军第二轮齐射迎面而来,横飞的铅弹疯狂收割人命,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勇士最先死去,躲在后面的甲兵倒是有可能幸存下来。
两轮收割过后,金军气势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