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十岁在金兰顶就死,十年后重生,整整三十年。虽然有几年不是我,但‘江祝’这个人切切实实是活了二十岁,十年是我的空窗期。三十年的一生跌宕起伏,半生困苦,都忘了前半生的少年心性是什么。老天让我过了这一生,便还我一世,让我能正视自己,也能将所有的因果怨债画上句点。”
她抚上心口,那里有她自己的一剑,如今仍旧怦然心动。
“这一世我要好好过。”
叶淮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嗯,一起。”
江祝被抱得很暖很舒服,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她想了想,转过来正对着叶淮,凑上前。
叶淮的脖子都红了,担心江祝掉下去,一直紧紧扣着她的腰,自己又是虚靠着,身体绷得笔直,莫名冒了一身汗。
江祝也不敢乱动,但不妨碍她笑话叶淮,“别人都以为你多冷静呢,这么容易脸红。”她戳戳叶淮,坏笑一声,“我想干点坏事啊。”
叶淮:“!”
江祝哪里敢啊,算上有记忆的作为谭秋颜的二十多年,她都没谈过一次恋爱。或许是腹黑心作祟,小时候一直把叶淮当弟弟看,如今也改不了逗他的恶习。
看叶淮局促地连耳朵也红了,映着那冰色的耳环十分抢眼。
叶淮说,就是这个耳环,让她即便孤身犯险,他也能赶到她身边。
闷声作大死的个性。
江祝喉头一哽,有点想哭,后脑被一揽,她毫无防备地撞上温热的唇。
一点也不像他这个人。
好像一汪清潭相逢了温泉,所有的感情都在冬春交替时复苏。
江祝没料到叶淮会突然袭击,傻了好一会儿。
叶淮也担心吓着她,所以亲了亲就后退,抵上她的额,闷声笑了笑,几乎耳鬓厮磨。
“坏事,还是不要你们姑娘主动了。”
江祝半天说不出话来,叶淮有些窘迫了,“……吓着你了?我……我不太……熟练。”
听听,这羞耻的话!
江祝没绷住,直接笑出来,往前扑了一把。
“没事。”
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能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昔日已成戏言,前路尚待旅途。他们饮一壶陈年酒,落入现实中,已非梦中人。
梦外江湖辽阔,星河浩渺,到处是归途。
回房的路上,江祝困极了,任由叶淮背着回去。她努力睁开眼睛,在叶淮耳边嘀咕。
……
你相信细水长流,还是一见钟情?
……说这个干什么。
哎呀说嘛,我想听。
……我相信缘分天注定。
……什么嘛,老掉牙的说法了。
如果是你,千江水月一眼,浮光掠影一面,便是玲珑骰子,红豆相思。若不是你,青梅竹马,也不过红粉骷髅,雪上雁爪,终有一日白骨化土,雪满长楼,再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