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能生,王家不干非得给纳个妾,王大郎不乐意也没得法子,架不住老娘天天闹说绝后,他想得好有了孩子就过继给夫人,他对那妾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好吃好喝供着算好,他心里只有春华算坏。
结果那妾因为郁郁寡欢孩子也没生下来一尸两命,那妾家里有一哥哥,脾气暴,听说妹子没了就在那茶馆砍了王大郎,他这女儿就没了丈夫,先皇知道这件惨事后长叹了一口气,封了她为郡主。
这两人站那对质着好一会了,大将军这精兵强将的沉默不语,书生那边倒是喋喋不休,这书生骂起人最为狠厉,骂你你还听不懂。
眼看事情愈发大了,恐怕要惊动天廷,那人群中又进来一队人,战马,漆黑鱼鳞甲,砍马刀,带着死亡和血腥的味道,领头那个清瘦年轻人在这队肌肉发达的汉子中不太显眼,穿一身黑袍子,暗金流纹。
陈太傅和大将军各自看了来人一眼又各自僵持,百姓们好奇,伸长脖子往里看。
大将军低声说回去,陈太傅屏着气,看着这位小将军。
他勒马停在书生们前面,薄唇一张就是——“退。”
有书生不愤,上前大声道:“小将军如何这般是非不分,黑白不辩!”
他看着被围在书生中的的吴秋舫,眼神凉薄,那眼神锋利,似乎要穿透他的皮肉,吴秋舫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有人带头,书生们便起哄了起来,喊着要为师兄讨公道,陈太傅眼皮狂跳,按都按不住,就见那年轻人抽出长剑,剑身细长,刀刃泛着冷光,直指那书生心脏。
“退!”他这声冷如冰,在这吵吵闹闹的环境中却异常清楚。
那年轻书生欲再辩解,陈太傅上前按住那刀刃,“将军想伤我弟子,那就从老朽尸体上走过去。”
那年轻人冷眼看他,眼睛里已经有了薄怒,“我便如了你的意。”
这时府门打开,春华郡主走了出来,喊了声阿笙。
第37章
冯唐,字枫笙,流民,被大将军收养。
十五岁进军营,从最低的卒子做起,用了五年,做了这京城最年轻的小将军。
春华看向他,目光平和,“阿笙,把剑放下,这是我应得的,但是这些骂名我不认。”
她和陈太傅对视,冷静又顽固,“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太傅要用什么罪名带走我?”
“女德,不守妇道!还不够?”
“得了吧,满京城的腌臜龌蹉,太傅唯独看见了我。”
说完这话,她走下台阶到陈太傅的对面,“这世间只对女子要求多,对你们男子还是颇为放纵呢。”
她冷眼看他,似乎不屑,“逮捕我的状纸呢?”五指细嫩,伸在陈太傅面前。
没有,根本没有什么状纸,陈太傅拧眉,没想到春华郡主这般难对付。
“没有状纸还想带走我?”她转身进府,“等您拿到了再来逮我吧。”
吴秋舫看她,目光不解,冯唐啐了一口恶狠狠瞪了这群人一眼也跟着进去。
隔天,朝堂上就闹翻了,雪花一样多的折子参春华郡主和镇京大将军,吴秋舫遭的这些日全是把柄。
春华郡主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大将军一夜白了头,你说郡主的事他知道吗?他应该是知道的。你说他怎么不管?大概是心疼女儿。你说这事过分?各取所需你情我愿。
塞北,仇九站在顾长安身边低声说着话,“吴小公子是自己同意了,春华郡主才接手的他,后面吴小公子变了卦才有的这些事。”
裴清正道:“这是把人家郡主当傻子呢,吴小公子做的事不地道,春华郡主做的事不聪明。”
何必闹得人尽皆知,如今要怎么收场呢?
仇九摸不清她的想法,“姑娘,还接不接?”再接手可就不好接了,陈太傅是赌上身家拼了命的要保,就是如今她们想要也不见得有机会,百名书生在郡主府接他出来,这是多大的恩情。
“弃了。”看不清她的喜怒,只是冷着一张脸,说冷也不太贴切,没什么表情就是了。
戴岳这边,东次将也在低声说些这件事,“与陈太傅之间的关系要重新确定吗?”
这些个书生大概能算簇立在新旧两派之间的第三方力量,陈太傅又是祖父门下弟子,所以他才劝他不要动,戴岳凝思着总觉得此事不该是表面看到的这些,可你让他再往深了看,他又看不懂,行军打仗他在行,诡谲谋略真不行。
他准备去问问顾长安,这京中局势着实是太乱了,而这乱有一半估计跟她有关,就是没她这人也应该看得明白。
他挑帘子进去时,七巧正在收拾包裹,狩猎也结束了,他们该回去将军府。
顾长安这人靠着枕背在看书,见他来了问了句,“有事?”
他坐下,有些犹豫,最后问了一句跟他心里所想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春华郡主会是什么处境?”
顾长安听他这话从书中抬头审视了他一眼,“她做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