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钊一下子就想多了,私下问秦凤仪,“你还记得你那梦不?梦里是不是被人捅死的?”
秦凤仪自己都没想到今日之事是不是与先时的“梦境”有什么联系?想着大舅兄的脑子果然好使,秦凤仪摇头,“不是,梦里根本不是叫人捅死的。”
李镜问,“那是怎么死的?”
秦凤仪不想说,李镜与他道,“事关生死性命,现下咱们都成亲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也想想,倘你有个好歹,我可如何是好?”
秦凤仪不大乐意地说道,“那你就改嫁呗。”
李镜气的,都不想理这浑人,只是,毕竟事关这浑人性命,况,这家伙倘有个好歹,李镜岂不是要守寡了。李镜怒道,“我要是改嫁,当初就不会嫁你!”
秦凤仪心下一喜又一甜,拉着妻子的手道,“媳妇,我说让你‘改嫁’的话,都是言不由衷的。你待我的心,与我待你的心,果然是一样的。”
秦凤仪原就生得极美,他那双风流潋滟的桃花眼含情望来,李镜一时间竟忘了生气之事,嗔怪他道,“那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咱们是必要做一辈子夫妻的。我本也忘了你
梦中之事,可你这几天就没个太平,又突然遇刺,我这心简直没一刻能安宁的。
秦凤仪仍是犹豫,“我怕说了叫你生气。”
“那不过梦中之事,拿来做个参考。”
李镜一向明理,与秦凤仪道,“就譬如你梦中也没考过功名,没出过扬州。如今你都是翰林老爷了,可见,梦中之事也不一定就是
准的。只是,生死大事,容不得丁点马虎。何况,咱们家里也没有死敌,你这两遭都是险死还生了,你不担心自己,我还担心丈夫呢。”
秦凤仪听得亦是大为感动,想着媳妇果然爱我爱到了骨子里啊。于是,磨唧了一会儿,秦凤仪就与媳妇和大舅子略略说了,秦凤仪道,“我也记不大清了,你们也知道,
我那梦时断时续的。我就记得是进了一处闺阁罗帐,遇到一个女子,至于是谁,我又不认得。至于是谁带我去的,梦中觉着熟悉,偏生是想也想不起来。也是糊里糊涂的,中
了美人计。”
秦凤仪还是比较委婉的,李镜何等明敏心思,心下抑制不住的上火,立问秦凤仪,“你在梦里,是不是有很多女子?”
“哪里啊,你管我管得那么紧,时不时就表演空手捏茶盏给我看,我连家里丫环都不敢多看一眼。”
秦凤仪忙捏捏妻子的手,讨好的道,“你想啊,我要真是贪欢好色之
人,就是梦里,依你的眼光,也不能看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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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李镜一向自信,她尤其信任自己的选择。
秦凤仪道,“多奇怪啊,梦里我都不记得有岳父。你看,我跟岳父多么要好。还有祖母这样疼我,我也不记得梦里有祖母。”
“那你还记得向你施美人计的那女子的面容?”
“不记得了。”
秦凤仪道,“这回要杀我的是个大汉,又不是什么女子。再说,咱们认得这些年,就是大舅兄也对我极是了解啊。我虽然在外头有许多女娘们喜欢,你们何时
见我是个乱来的?我跟媳妇你成亲前都是守身如玉的童男子,比大舅兄都要纯洁百倍的人,一丁点儿的风流事都没有。”
秦凤仪信誓旦旦,李钊也与妹妹道,“阿凤不是会乱来的人。”
“就是啊!”
秦凤仪道,“还是让大理寺审一审再说吧,我觉着,这事与我的梦没关系。我那梦,说不得就是佛祖点化。你们想啊,我自小到大都是糊涂着过日子,要不是遇
着媳妇,我半点儿都没有上进考功名的意思。”
而且,若不是做了这“梦”,秦凤仪非得在小秀儿身上犯下大错不可。他突然得此点化,非但小秀儿捡回了清白,便是秦凤仪
自己,因这一“梦”,亦是将心自小秀儿身上移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