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说到这里一弯双眼,“凡是叫我不耐烦的赌局,可都被我掀了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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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已裹好了伤,我便可放心开场了。”
洛九江在大雪中疾奔,耳畔似乎还回荡着那青年欣慰的声音:“大致和小兄弟描述一下你我这场的赌法……首先要请小兄弟提前离开一个时辰,等我追上小兄弟,你我可过招一场。若我输了,自然由你处置,若你输了,就要输给我一样东西。”
“我说不好一共能赌上几局,不过既然是一场追杀,那终末一局的筹码就应该是你我的性命。”
“不过像小兄弟这样的妙人,最后反能赢了我也说不定?”
…………
“妙人”将速度提至最快,一气跑了大半个时辰,跑得差点呛雪。
第一局相对来说还比较安全,洛九江也想借此试探一下此人的速度和修为。
以他现在炼气九层的修为来说,筑基二层的修为还能勉强探知,到了筑基三层基本就是半猜半蒙。那青年的修为对洛九江来说如雾里看花,应该至少是个筑基四层的高手。
光凭这青年此前一直跟在洛九江身后几回来去,他都对此毫无察觉,洛九江就知道这是个自己目前还无法匹敌的对手。
其实严格说起来,洛九江觉得比他修为更让人拿不准的,是这人的心思。
方才他天时地利人和占尽,洛九江的性命对他来说简直唾手可得,他偏要做赌来取。这也罢了,可他的态度语气又无半分轻忽之意,和此方世界大多数人视人命如草芥的姿态完全不同。
一般这种单方面的强势追杀,弱者只会感觉到自己完全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上。然而洛九江能从灰衣青年的言语神态中判断出来,这人并没把自己当成一只唾手可得的猎物,而他自己也绝不会将对方看成一个胜券在握的猎手。
他不是猎手,他是洛九江的对手。
在开场的第三个时辰到来之际,青年追上了洛九江。
五息之后,洛九江落败。
洛九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这青年箭术实在惊人。方才对方连珠七箭被他尽力拨开三支,剩下四支里有一支点在洛九江手腕,两支碰到他的躯干,最后一支则在他的脖颈处弹开。
但最让洛九江惊奇的,是这七支箭都被折去了箭头。这青年在呼啸的寒风之中,竟能将没了箭头的箭射得这样稳,这样准!
即便对方此时是自己的敌人,洛九江也忍不住目露钦佩之意。
“下一场还是等着小兄弟休息好后再开局,小兄弟不妨一边休息一边听我讲这局你该付的筹码。”
青年将长弓背到身后,把袖里一把提前折去了箭头的箭杆都收回了箭筒。
洛九江也不和他客气。最开始的疾奔实在花费了洛九江太多体力,他盘膝就地坐下,像模像样道:“不知道这一局我要输给道友的赌注是什么?此时我已身无长物,若是道友想要我的亵裤,虽然已经整整五天没有换洗,但却也是万万不能的。”
灰衫青年:“……”
他沉默了片刻,眼角抽紧,幽幽道:“小兄弟若再说这样的话,我便只好要你的胯。下之物了。”
洛九江:“……”
一息之后,洛九江毫无感情道:“哦,那还是给你亵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