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推着轮车缓缓走近。
“我不是让青袖去拿吗,她怎么推给你了。”
苏荷挑眉道。
李忱只是摇头,将自己珍藏的笔给了苏荷,不忘提醒道:“记得先用热水泡开。”
苏荷看着门口,没有青袖的影子,便道:“来都来了,替我描完花钿再走吧,我一个人弄不好,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只是换了个地方作画,而且我是陪你入宫。”
李忱点头,将笔化开后,问道苏荷,“七娘想要什么?”
“雍王觉得什么适宜?”
苏荷道。
李忱想了一会儿,便用笔尖沾染些许胭脂,在苏荷眉心处轻轻点缀。
二人靠得很近,李忱的呼吸几乎是停滞的,苏荷也攥紧着手,双眼紧闭。
李忱下笔果断,一朵红梅,不过寥寥几笔便已落成。
“好了。”
李忱放下笔,“七娘看看。”
苏荷面对铜镜,仔细瞧着眉心,由不同人制作或是画成的花钿都各不相同,比起青袖的笔触,李忱以作画多年的经验而干净利落,那花钿栩栩如生,如点睛之笔。
“还行,勉强能看。”
苏荷评价道。
“我还从未给人点过花钿。”
李忱说道。
“在眉心作画,雍王可有感悟?”
苏荷问道。
“天下的纸,最贵莫过于蜀纸,再好的纸张都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李忱看着苏荷说道。
“活的…”苏荷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雍容华贵,一举一动都被这宽大的衣袍束缚着,“雍王心中的苏荷,应该是怎样的人呢?”
“李忱心中的苏荷,只是苏荷而已。”
李忱回道,“她不会活成别人眼中的样子,这才是苏荷。”
苏荷闭上眼,性子忽然也因为这身衣裳而安静了许多,“你这个人。”
她睁开眼瞥向李忱,一袭白袍,尚未更换入宫的常服,“夜宴,你应该也要换衣裳吧。”
李忱点头,“要的。”
苏荷遂起身,走到李忱身后推起了李忱,“既承了你情,便不能一直欠着,举手之劳,我还是能做的。”
苏荷推着李忱进入内院,侍女早已将公服备好,但李忱的心情却很忐忑,“七娘,其实,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事情…”
“我都说了,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