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得到一致好评,方小三脸上乐开了花。“最近找婶子看事儿的人越来越多了,咱家这收入也是噌噌的往上长啊,以后想吃啥不行啊。俺还准备给婶子买个那最新款类智能手机类。俺看婶子原来那破手机查个啥东西都费劲。”
没错,自从林悠悠帮赵家解决了厌胜一事,被村里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有那好事儿的不信,还专门跑上门来找林悠悠测吉凶什么的,彼时林悠悠正在研究李堃的笔记,正愁没有用武之地呢,拿这些人练手是再好不过。
来人真没有想到林悠悠竟然能将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私事说得一清二楚,惊得他直呼神了,便再也没有二话了。如此一来二去的,就连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会找上门来,有看八字的、有问前程的,还有些小孩子叫魂、月子婆通乳这类事件,都是有求必果。至此,方喜妮这个假大师才终于得到了正名。
“方大师在家吗?”两人刚收了碗筷,就听到院外有人叫门的声音。
“婶子,恁看这又有上门的了,俺去看看哈。”想着可能又有红包收,方小三别提多兴奋了,屁颠屁颠的就去开了门。
可没想到,刚一打开门,就呼啦啦地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一人竟然是大岗村已经卸任的老村长。而他后面跟着的人中,还有四名大汉抬了一张担架,架子上躺着一人,却是从头到脚被裹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到究竟是何模样。
担架旁站了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她穿金戴银,一身的名牌,形容憔悴,两只眼睛红肿的跟个大桃子似的。方小三哪见过这架势,不由得就看向了打头的老村长。要知道他现在虽然已经不在村委了,但是村里的人却还是对他非常的尊敬,能让他亲自领着上门的人来头绝对不小。
“三儿啊,赶紧把喜妮叫出来,钱总可是帮了咱村的贵人啊,如今遭了难,咱可得好好的给人家看看呀。”老村长皱着眉说道。
“哎哎,俺这就去喊俺婶子。”方小三一转身,就看到一身黑袍的林悠悠正站在堂屋门口:“婶子,恁出来了?”
“嗯。”林悠悠点点头,目光移向了那副担架。在别人眼中,那担架上的人被盖的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出。而在此时林悠悠看来,那担架早已被一团浓烈的阴煞之气包围,那团黑雾聚而不散,似乎都要凝结起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阴煞之气竟然达到这种程度。”林悠悠低喃一句,眼中金光流转,迈步来到担架旁,伸手便要去揭那盖着的薄被。
“哎,你要干什么?”身旁那中年妇人急忙阻止。
“恁不是要看事儿的事主吗?这把人弄来,又拦着大师,恁是啥意思啊!”方小三见状,不满的说道。
“这,她是大师?”妇人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袍,兜帽遮面的人,只觉的这人怪异万分,实在不敢轻易把自己丈夫交给这样的人去看。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又不想无功而返,便犹疑不定的看向老村长。
“喜妮啊,你这是咋回事啊,咋突然这副打扮呀?”老村长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林悠悠。
“村长,这与我的修行有关,不宜与人说。”顿了一下,林悠悠又说:“若是他们信我,我便与他们看看。若是不然就趁早另请高明吧,他这种情况,若是再拖下去,回天乏术。”
“啊,不不不,大师,刚才是我错了,我老公确实不能再拖了。就请您赶紧显显神通,救救他吧。”妇人一听这话就急了,也不等村长开口,急忙说道。要知道她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到这里来的,想着哪怕就是上当受骗也要试一试。
这种心情林悠悠非常理解,因为当初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的心情,才会带着她到处寻访他们原来根本就不会去相信的那些大师。听到那妇人这话,她也就不再耽搁时间,指了指院中的一棵小树,让他们将担架放在树下。
此时,方家小院周围已经围满了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有人还想挤进院里,却被老村长赶了出去。只是,这些日子方喜妮被传的太神了,这次机会难得,大家都想亲眼看看她一展神通,既便老村长亲自出马赶人,大家还是跑了一圈又回来。
人们有的堵在门口、有的爬上了院墙,老村长再怎么赶都赶不走了,最后只得让人守了院门,确保不影响到林悠悠,便作罢了。
树荫下,林悠悠轻轻将担架上那人的薄被揭开了一些,露出他的上半身来,周围一下子发出了一阵惊呼声,有人更吓的差点没从院墙上掉落下来。
“哕~”方小三看到那人的样子,一下子没忍住,跑到墙边狂吐不止,院中的其他人,除了那妇人外,其余人也都纷纷退到了墙边。
只见担架上那人年近五旬、双目紧闭,他身形粗状,上身袒露,身上脸上竟长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类似于蘑菇一类的东西,那些东西从皮肉中拱出来,有着红锈一般的颜色,就像干涸的血块一般,其无论是外形还是生长姿态都与从树木中发出来的蘑菇一般无二。
这样看着,那人就像是一个发出了许多菌菇的大木桩一般,不同的于木桩的是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还有一息尚存。
最令人骇然的是,他身上长出那些菇子的地方全部流出了脓血,红黄色的粘稠液体一片片的糊在皮肤上,没有菇子的地方,皮肤也并不完整,其间还有一些极深的血洞,像是那些菇子掉落下后留下来的伤处,那里的脓水更多,散发出一种怪异的味道,并不浓烈,但是闻的久了却会有晕眩之感。
他身上的菇子最大的都已长到小茶杯盖大小,小的也有一块硬币大小,还有些刚出头来的苞芽顶的身体血肉模糊。此情此景光是看上去都让人觉得浑身发颤。林悠悠只看了一眼,就又迅速地将薄被盖了起来。
“唉呀,妈呀,这可真是造孽啊,吓死个人呀!”
“可不是咋的,这啥病,呀会不会传染呀!”周围的人有些胆子大的,不由议论纷纷。
呼啦啦,一阵翅膀挥动的声音,一只黑黑的鸟儿,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径直落在了林悠悠肩膀上,偏着小脑袋凑近了她耳边:“乖乖类,妮儿啊,恁这回可是摊上事儿了。这可是传说中的尸菇呀!”它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嘀咕咕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