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瑾瑜和陈元昭新婚的时候,这样的痕迹几乎天天都有。初夏一开始比许瑾瑜还尴尬不自在,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许瑾瑜脸颊有些发烫,故作镇定地吩咐:“用脂粉遮一遮,再挑一件领口高一些的衣裙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
初夏忙碌了许久,“收拾”好的许瑾瑜总算勉强能见人了。
陈元昭依旧一身玄色武服。仔细一看,衣襟和袖口都被磨旧了。
许瑾瑜看在眼里,有些歉然:“这几个月忙着带孩子,没来得及为你做新衣。你怎么穿着这一身半旧的衣服进宫。婆婆前些日子让府里的绣娘给你做了十几身新衣呢,你快些去换一身新的吧!”
领军打仗的人最耗衣服,许瑾瑜之前做了许多新衣,让人带到边关去。自从麒哥儿出世之后,所有的精力都耗在了孩子身上,无暇再为陈元昭做新衣。
“不用换。”陈元昭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又不是女人,用不着天天穿新衣。”
“可今天是要进宫面圣”
“时候不早了,快走吧!”
陈元昭不由分说地从许瑾瑜的手中抱过了麒哥儿。有了昨天的经验,陈元昭抱孩子的姿势已经熟练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像捧着长刀一样了
吃饱喝足的麒哥儿,心情颇为不错,也没怎么闹腾,乖乖地躺在陈元昭的怀里。
许瑾瑜看着这一幕,眼睛莫名地有些酸涨。
等待了一年的渴盼和心酸,都在这一刻化为温暖和满足。
陈元昭凝视着许瑾瑜眼里的水光,心里也觉得酸涩,伸出手喊了声:“阿瑜,随我一起进宫。”
许瑾瑜定定神,轻快地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挽住陈元昭的手。
“夫人,二公子已经领着二少奶奶和麒少爷坐上马车走了。”
珍珠轻声禀报。
叶氏坐在梳妆镜前,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珍珠有些疑惑不解地抬头看了一眼。
光滑明亮的铜镜里,清晰地倒映出叶氏脂粉未施的素颜。
叶氏最重视容貌。每天必要精心装扮才肯出现在人前。今天起床后,叶氏却一直坐在铜镜前,并未命人为她梳妆。
当然了。即使不涂脂抹粉,叶氏也依然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这一点,无人能否认。
不过,到底是年过四旬了。额上和眼角都有了细细的纹。
叶氏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镜子,目光似穿过了那个厚厚的铜镜,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情窦初开。一心盼着嫁给姐夫的闺中少女。
一转眼就是二十多年,漫长的岁月在她的心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痕。容颜依然美丽,一颗心却已疲惫苍老。
她心中最牵挂的就是陈元昭的亲事。
现在。陈元昭娶了心爱的女子,有了儿子。今日进宫将会和皇上父子相认,成为大燕朝的皇子。将来有一天,陈元昭会成为储君。坐上龙椅。成为大燕朝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