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太子那边让成天复给知晚递话,让送些安胎静心的补药来,所以知晚要去自家的药铺子亲自配好才放心。
她听出了表哥话里的不痛快,便笑了笑,探头道:“我虽没做官,可帮着表哥管了三年的家产,也一直是廉洁奉公,不曾贪占半分,这好名声得来不易,我当然要爱护着些……要不,我算成表哥入股吧,等赚到钱,我给表哥发红包利钱?”
成天复看着她古灵精怪的眼儿,笑了笑:“都随你。”
知晚趴在车厢窗户处,歪脖看着一旁骑马的表哥,想着他给自己备下的那一盒甜蜜贺礼,便赶紧又说道:“等表哥你生辰时,我那酒庄子一定修出样子来,到时候,你跟姑妈和得晴她们都一起来,我给你祝贺生辰……”
成天复笑了笑,牵动缰绳催马前行,知晚也笑着看着表哥俊逸潇洒的背影。
凝烟在一旁伸着脖子看,虽然成天复也算是府里的少爷,成天都能见,可是凝烟每次都有种意犹未尽,看不够之感,只心有感触道:“也不知将来哪个府上的小姐配得上我们成少爷……据说陛下有意将公主许配给少爷呢!”
知晚听了一笑,心想:若将来的嫂子是偌阳公主,那冬天与她一起抽陀螺倒是方便了。
就是公主的脾气骄横,喜欢说上句,她一时有些想象不出来表哥哄人的样子。
大约也是跟亲爹老子一样,绷紧了面皮,将公主似女儿一般,训斥得灰溜溜的吧……
待去了药铺子,知晚去配药,而成天复就在药铺坐着饮茶等着她。
这时正是中午,来买药的人也不多。药铺子最近新增了不少的伙计,他们一个个利用这个时间在门口摆开场子切药,碾压,到处洋溢着浓郁的药香。
坐了一会时,有人入了药铺,成天复抬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曾见的金世子。
他微微蹙眉,此地并非京城,金世子就算要买药也不必寻到这里来。
因为知晚正在给太子妃配药的缘故,成天复自然想到金世子此来难道是跟踪着他们不成?
当年大舅舅被害身亡之后,成天复与金世子的友谊算是彻底搁浅,虽然不曾翻脸,但是几年来绝无书信来往,就算回京以后,二人曾经在酒席之上见面,也不过彼此寒暄点头罢了。
起初金世子对于小友的疏离很有意见,也曾经在同窗交际的酒桌上当面问过他,可是成天复都是反应淡淡,只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金廉元起初以为这小子有能耐了,讥讽自己是纨绔子弟,跟他这个仕途正盛的大将军不在一条道上。
可是自从那日晨曦里,他撞见成天复扶着自己娇软无力的未婚妻从客店里出来后,他才大彻大悟——这小子岂止不跟自己在一条道儿上,这简直是他妈的将自己生生撞下人生的正道,那个狗孙子再堂而皇之地领着他的未婚妻继续往前撒欢儿的奔!
那天之后,金廉元失魂落魄地回来,犹如被断了经脉的废人,在王府里卧床了多日。
直到自己的父王从外面怒气冲冲地回来,将他母亲狠狠责骂了一顿。他不清楚原委,只听到了什么“河埠头”、“成天复”一类的说辞,顿时怒火中烧,直觉得这成天复乃是慈宁王府的煞星,与他命里犯冲的对头,就算他躲入王府不出,那小子也有本事恶心到他。
想到这,积压了几日的怨懑一下子变成了滔天的怒火,他立意要去寻成天复问个清楚,绝不当个闷头的王八!
不过等他来寻时,恰好便看到本该公务缠身的成天复,正陪着自家表妹坐着马车出城的情形
金世子干脆远远跟在后头,看看成天复又要带着盛香桥去哪里风流。
眼见着他们越走越偏僻,金世子心中的怒火也越来越盛。
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不苟言笑的成小将军,竟然这么会勾姑娘。
在城里戏耍还不够,又邀约着出来野外游玩,也难怪像盛香桥这样年纪小没见识的小姑娘,被这孙子轻易勾搭上手。
世子爷的滔天怒火一直燃烧到了药铺门口,这才略略熄灭一些,看样子是盛香桥去药铺办事儿而成天复只是作陪。
可若只是办事儿,何须劳烦骠骑将军亲自陪同?这说明二人还是关系匪浅,这才成天出双入对。
想到这他干脆大步迈进,要挑开亮窗跟成天复当面锣对面鼓地谈谈。
当成天复抬头微微诧异看向金世子时,金廉元铁青着脸道:“成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成天复也想知道他来意为何,便起身跟着世子走出了药铺。
这一走就是半天,待知晚配好药走出药铺子时,都不见表哥的身影。
一问青砚才知,原来世子爷方才寻了过来,去了药铺子后面不远处的树林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