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有悔回过头来,“你脑子有病啊,跟这种人处个屁。”
他又骂她,纪姜又好气又好笑。
“好了,你赶紧走吧,我自己能应付,指不定有人已经报了官了。衙门的人来了,你就不好走了。”
顾有悔毫不在意,“你怕什么,还有我顾有悔杀不出去的路。你干脆跟我走吧,要么回京,我带你去找邓瞬宜,要么跟我去琅山,我带你见师父,哪一条路,不比在宋简那个混蛋的府上好。”
“你骂谁是混蛋。”
宋意然地声音有些尖锐,顾有悔压根没带让她的,“骂你哥是个混蛋!”
“你……”
“我怎么了,宋意然,你别忘了你当年是怎么上山求我师父给你哥治腿伤的,你也别忘了,要不是我劝我师父出手,宋简现在就是个残废,你在青州跟别人耍你威风可以,别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宋意然被他抵得一句话也说出来,她也大病余生的人,心里头有气,气血就直往脑门上顶,脸跟着就涨得通红。但她也明白,顾有悔的话并没有错,宋简的腿疾,一直需要琅山的药来养,若是当真与顾有悔撕破脸,对她,对宋简都是无益的。
顾有悔见她不说话了,这才将手上的鞭子团成团,照着她的脑门就扔了过去。
“接着吧,宋大小姐。我说,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大仇,好歹她也救了宋简的性命,要不是她,宋简早就更他爹一样死在文华殿的廷杖下了。还能有如今的威风。宋简把她逼过来,她也来了,你们差不多得了吧,真要把人折磨死才甘心啊,我告诉你们,她要真死了,我也活不了,到时候,你们全部跟着我一起给她陪葬。”
宋意然仰面笑出声来,她按住脸上被鞭柄撞红的地方,尖声道:“你也活不了?怎么你就要和她同生共死起来了,你知道的啊,她以前是我哥的女人,后来听说还嫁邓瞬宜那个窝囊废,这么一个女人,也是你看得上的?”
顾有悔将纪见挡在自己的身后,“对,看上她了又怎么样,看上她总比看上你强吧。”
纪姜道“你在瞎说什么?”
顾有悔撇了她一眼,小声道“你别闹,我帮你呢。”
说完,他吹了一声哨子,一匹马便冲开人群跑了过来,顾有悔一把将纪姜带上马。
低头对陆以芳道:“你告诉宋简,让他来小镜湖找我。我请楼鼎显楼将军在湖边做客,你们府上这个奴婢,我借去替将军泡个茶啊。”
说完,一扬马鞭,带着纪姜去了。
纪姜是被他打横放在马背上的,颠得胃里难受。
“顾有悔,你可真像个土匪。”
顾有悔低头看了她一眼,“我都跟你说了,这个世道没有江湖,所有大侠,都是市井土匪罢了。”
纪姜拔下头上的一根银簪子,顾有悔慌了神。
“你干什么,我的马可是汗血宝马,你可别动他。”
“你什么时候放我下来?”
“你别激动,到了镜湖我就放你下来,我知道你这样不舒服,我不是也考虑你受过伤嘛……”
他说完这个话,突然有觉得似乎有些伤她,忙闭了嘴。
“小镜湖是什么地方,还有,楼鼎显是谁。”
顾有悔拉了拉缰绳,令马放慢了步子,尽量走得平稳一些,“小镜湖是我师兄的地方,至于楼鼎显,你应该知道的,他以前是青州府的一守城将,宋简一手培植,做到了晋王军中的大将,此人也算是个行军打仗的天才,白水河前线将军,就是他。”
纪姜想了想,到是记起了这个人。
“那他为什么会在小镜湖。”
顾有悔道:“宋简让他来查我吧,我对他没什么兴趣,只是我们江湖中人,讨厌宋简的做派。什么都要拿捏在手上,但凡有个拿捏不住的人,就要千方百计的挖出他的过去和来历公主,我知道你对宋简这个人内心有愧,但我还是觉得,你不应该再留在他身边。无论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
他咳了一声,“现在,他和我爹,倒是很像。”
说着,小镜湖已经到了。
顾有悔先下马,而后又小心地将纪姜抱了下来。
“得罪你了。一来是想逼一逼宋简,二来,也是我师兄要见见你。”
纪姜站直身子,“你还有师兄吗?”
顾有悔笑了,“我师父可是这世上少有的高人,怎么可能只有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徒弟。我师兄叫林舒由,医术颇得我师傅真传,他若肯替你写一副药,保管比那什么杜和茹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