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女人,这些皮肉上的伤,我不一定都要还给你。”
说着,他低头望向她的脖颈,柔软的一掐则断。
“青州衙门口的那顿打,已经够了,你既说,你不想挨打。以后,我也不想让杜和茹看伤筋动骨的事。”
纪姜低下头,帮他褪掉另一只袖子。
“爷是喜欢,看我如今这副模样。”
好透彻的人。
她将她的衣服叠挂于手中,“爷不让奴婢死,奴婢就好好跟着您活着。以后,串什么珠子,绣什么鞋面样子,临川公主不曾做过的,奴婢日后,都肯学起来。”
说着,她半蹲下身,去解他腰间的汗巾子。
坦诚相见。
所有挑拨□□地地方,纪姜都不敢去看,在他们如今地地位,身份之上,她害怕会显露出不该有地欲求在宋简的眼前。诚然,她可以在宋简面前屈膝,她甚至可以在陆以芳,宋意然,陈锦莲的面前伏低,但她仍敏感地保有气节,她懂得越谦卑,越高贵地道理,是以即便身在卑位,她也从不沉沦。
但此时是不同。
哪怕一丝被□□牵出的眼中红丝,都会勒住她骨子里的骄傲。
任何事都可以仰起头坦然面对,可是这会儿,她却无论如何也坦然不起来。
头越埋越低,几乎触碰到他地膝盖。
可那里,却是他最难看的地方。
纪姜还来得及看一眼,就被宋间捏着她的下巴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声音莫名有些喘息。“别看那里。”
纪姜被迫仰着头,灯火映着水光十分刺眼,将她眼中的晶莹烧得滚烫。
“对不起。我没有想过,会把你的腿害成这样。”
宋简的手触到了暖热的水。他忙松开手。
“那你赎啊。”
青州两年来,男女阴阳之美好,终于在一次回到他滚烫的肉体之中。青灰色的床帐把灯火都摁在外面,失去视线之后,纪姜的柔软的身子成了烛火伤温柔的焰芯。在大雪纷飞的深冬之中,她既不烫人,却折磨地人心头,又软又酸地发疼。
宋简原本是温柔内敛的人,从前在房中事上,他甚至是被纪姜牵引着走的,她享受富贵极乐,不矜持,也不忸怩,他也得以酣畅淋漓。那种诡异的平等,成了调和他们婚姻的一剂良药。他喜欢和她欢好。喜欢她迷离的眼睛,和发红的皮肤。喜欢她在混沌中喊他的名字。
叫他宋简。
那个时候,他才真的是宋简,不是大齐的驸马,不是宋子鸣的嫡子。
那个时候,他会冲破某些桎梏而承认,与她之间的婚姻,不仅仅是政治的手段,她是大齐的明珠,也是他爱着的女人。
干柴遇烈火。
这个比喻虽然不太恰当,他却真的是在精疲力竭后才放过了纪姜。那一桶沐浴的水早就已经凉透了。
木施上氤氲的水汽已经凝结成了水珠子,滴答滴答地落下来,落在地缝里,蜿蜒如蛇般地往屏风后面躺去。
纪将有些微微地咳嗽,她面色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