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封暄眼里一簇簇跳动的火星最为灼热,几乎要烫到她,那是只要四下无人,就不会再掩饰的掠夺欲,也是她曾经敲裂的外壳,她从里窥到了太子的欲,扯出了另一个封暄,他要她为此付出代价。
凭什么只能任她放肆,任她进退自如,她进一步,他就没打算让她往后退,对封暄来说,今夜是一场请君入瓮的计,也是把她握在手里的局。
司绒不知道他心潮迭起,只知道他势在必得,如果说她展露给封暄的眼神、气息、话语,都是软刀,那么他强势探进来的手指与他的体魄气势,就是强剑。
两人都在各自的领域找到了发力点。
她微微抬高了被封暄握住的左手,抬起晃了晃:“我的手好牵么?”
“好牵,”封暄手掌宽大,与她十指相扣着,腕骨还能贴着她的手腕,他仔细地感受她略显混乱的脉搏,说,“孤的名号好用么?”
“好用,打着殿下的旗号,我能在京城里横着走,连禁军都要让道。”
“那便好好用着,孤等着你的回报。”
司绒可没打算回报他,她与他就是一笔笔乱账,只会越搅越乱,没有扯清的一日。
她转而说:“殿下牵得这么紧是怕我冷吗?”
他一语双关:“还怕你跑。”
司绒轻轻笑起来,稍稍踮了脚,下颌挨着他襟口:“跑不了,深林掩老宅,红枫罩新庐,司绒就在你手里,殿下,我能不能提个无理的要求?”
“不能。”封暄几乎是立刻就答。
“可我好热,”司绒露出点儿可怜神情,仍然踮着脚,侧脸贴在他衣襟处,被握住的手掌动了动,两人相贴的掌心濡着薄汗,她小声说,“出汗了。”
如果不是手里还紧紧扣着司绒,封暄几乎要以为司绒就是一把专门为瓦解他而生的尖刀,她不惧怕他的气势和压迫,甚至能在每一次落于下风的时候,打出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把节奏抓回手中。
这绝不仅仅是因为背后站着阿悍尔那么简单,她就是——知道怎么吃准他,且这其中还有他一次次纵容给她带来的底气。
他不能想自己为什么要纵容她,因为这个问题同样危险万分!
多想一点,就会跌入更高深的陷阱中。他们是互相追捕攻防的猎手,都把对方视为猎物。可她多可恶,她引着他想,引着他做,引着他一步步跌落,就是用这样无辜的表情挑唆他,用带魅的眼尾勾着他,还要用似是而非的话语邀请他。
被她攥过的襟口又游进她的气息,那热气钻进他的衣领,宛如吻在他颈上,让封暄呼吸顿沉。
他按下了,偏问:“不冷了?”
司绒站直,隐晦地笑一声:“有殿下在呢,冷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