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显怒了,“什么叫打起来?亏你还是律师,能用词准确一点吗?是她单方面被打!被打!”
贺君与举手,“好好好,被打。你清楚来龙去脉吗?清楚的话详细说给我听听,不要藏私,也不要袒护,据实给我说清楚,听着,一定要据实,只有把利弊都分析透彻,才能在官司中占据优势。”
黄大显瞪着他,“哥,你能不能不要犯职业病?”
虽然他哥的确一猜就中,但此时此刻,他暂时不需要律师,需要的是心灵导师!
“那我还能给你什么建议?”贺君与摊手。他只是个律师。
“哎呀,哥。”黄大显烦恼地坐下,自己按着胸口,“我这里是痛的你知道吗?我看着阿荔的样子,这里就痛得受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区分这样的感觉。我真的没有想过再遇见她或者跟她有什么联系,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喜欢小书了,结果,她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哥,你说,小书多好啊,我只要想起小书就开心,就欢喜,我觉得小书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贺君与点头。
小书好,谁都知道,他也一度认为小书也许是上天赐给黄大显的礼物,结束黄大显半生孤独……
“但是……当阿荔出现,我……”黄大显一脸悲戚,“不是小书不好,真的,但凡阿荔现在过得好,我都不会有什么想法,可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心里很痛。”
“所以,你现在不知道该坚持继续喜欢小书,还是去承担你的心痛?”
黄大显默然。
“我不是情感咨询师。”贺君与道,“但我觉得,感情的事,你只要想一想,失去谁你会更痛,失去谁是你承担不了的后果,你就有答案了。”
黄大显陷入沉思。
“还有,我想问问你,你跟景书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如果真的恋爱已经开始,这事儿只怕还有点棘手,分手的话,景小书会难过的吧?
黄大显:“哦,我还没来得及跟小书表白呢。”
贺君与:……
“那你跟你的苹果姐姐呢?她心里还有你不?”
黄大显:“她……还不大愿意见我……”
贺君与:……
就这?就这?
他弟这烦恼怎么就跟小时候纠结读清华好还是读北大好似的?
他好像有点明白,那么几世里,黄大显为什么一直单身了。
“成,你好好想想吧,真没有官司的事需要我帮忙?”
黄大显道,“这两天我打听了一下,其实就是房子的事,她老公是生病去世的,临终前立了遗嘱,将房子指定他父母继承,但那房子是他们婚后买的,父母出了一部分钱,具体多少不知,他们自己还的贷,自己装修的。”
这种小心思别说贺君与了,黄大显都能琢磨得透透的,“还不是怕阿荔会再婚,房子便宜了别人家。我不知道阿荔这几年婚姻生活幸不幸福,但就冲这男人这点心思,只怕就不过如此。这事儿已经好几个月了,阿荔是被她夫家的人从家里赶出来的,原本连孩子都不肯给她,但她是孩子妈妈,对方站不住理,她才能把乐乐接出来,但这房子,她一直在争取,阿荔的性格,不是她的不拿,是她的,她也不会放弃。”
贺君与点点头,“有请律师?”
“没有吧,不清楚。”这两天他见不到阿荔的面,只能四处侧面打听,打听了个七七八八,但过于具体的细节他也无处了解。说到这里,他眼眶又要红了,“阿荔现在只能住娘家,但她爸妈是跟她哥一起住的,地方本来就不大,她和乐乐住进去,时间一长,难免遭嫂子厌弃。”
他进不去,阿荔也不愿意见他,只能时不时去那栋居民楼站桩,或者跟邻居打听情况,不止一次听见阿荔嫂子出来进去的跟阿荔哥吵架,指桑骂槐。
“哥,你说,如果当年我再坚持一点,我再蛮横一点,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以为已经散落在风里的往事历历在目,那个有着红苹果一样脸蛋的女孩儿站在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对着他微笑,“大显,我交了个男朋友,很快就要结婚了,家里给我看的人,他很好,对我也好,你走吧。”
“如果,我早点知道她让我走的背后,真相是我父母步步逼她,我一定不会真的走,一定不会,她答应我的会等我的,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眼泪顺着肿胀的眼睛再度滑下,只可惜,人生何来早知道?
贺君与叹息,“大黄,你现在先平复一下,也别急着去想清华北大……不,小书和阿荔,当务之急还是阿荔家里的事要先解决,至于别的,时间会给你答案的。先睡一觉吧!别恋爱脑,休息好了,有精力了,才能帮到阿荔。”
贺君与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用伟大二字来形容了,就黄大显现在这烦恼,说出来不是让他乐呵的吗?可他居然乐不起来。
“嗯。”黄大显点头,“我先洗个澡。”
忽然,他发现躺在自己床上的贺君与,一下炸了,“你怎么穿着外面和裤子和鞋就上我床上了?你衣服都不换!你不是有洁癖的吗你?”
贺君与低头看看,“你自己刚才不也一样……”
“我自己怎么一样?我自己又不脏!你给我换衣服换裤子去!”
贺君与:“换什么换,这又不是我的房间我的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