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不敢爬回到小车上,因为皇帝没说让你归座,你就自行归座了,咋地,你都不用人让了是吗?
所以严世藩最后只剩下一个选择,他撑着身子爬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朝堂中所有官员,都偷偷斜眼看着严世藩,觉得自己以前活的年岁还是太少了,今天终于活久见。
这么多年来,见过跪着的,见过趴着的,见过站着的,还真就没见过在朝会上坐地上的……
严世藩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只觉得人生中最悲痛,最丢人的时刻非此莫属。
嘉靖其实也愣了一下,他并非有意折辱严世藩,只是气头上单纯地忘记他没腿了而已。
只
是严世藩此时已经坐下了,自己再让他归座就显得太刻意了,干脆将错就错,也不搭理他了,冲陆炳点点头,示意继续。
陆炳看着地上短短一截的严世藩,忍着心里的好笑,用平淡的语气继续审问。
“胭脂豹,严少卿已经向万岁请旨,你接下来说当晚之事,只要是实话,就不算你以奴告主,说吧。”
胭脂豹这才摸摸眼泪,怯生生地开口,那抹眼泪的动作,连嘉靖的眼睛都直了一下,赶紧微闭上了。
“回陆大人,昨日二更左右,主人忽然找来我和姐姐,让我们紧急出去一趟。
主人说萧风已经查到了告状仆从的底细,也怀疑到仆从之前并没去过入世观,而且听说萧风还要去向万岁请旨,连夜提审!
主人说让我和姐姐兵分两路,姐姐去刑部杀死仆从,我去诏狱救走小冬。当时我和姐姐都吓蒙了。
虽然这些年在主人手下,也做过些杀人的事儿,但那毕竟都是能完成的任务,这两个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陆炳点点头:“正常情况下,以你姐妹二人的功夫,别说诏狱劫不了,就是刑部,你们去一个人也没可能。”
胭脂豹委屈地说:“正是如此,我姐姐就说,战飞云功夫只怕还高于她,刑部我们俩一起上还有点希望。
至于诏狱,那里看守的锦衣卫武艺高强,而且隔壁就是北镇抚司,夜里常年有四五人值班,一声招呼就能过
来,实在难以下手。
主人就给了我们两束熏香,说是他从刑部所得,是一个采花大盗的独门秘方,被刑部没收了。
主人说这种香,一根就能让普通人全身无力。因为要对付的是刑部和锦衣卫,所以量要带足一些。”
众人目光都统一地看向柳台,柳台大为惶恐:妈的你们都看我干什么?真的不是我给严世藩的啊!
就连嘉靖都看着柳台:这事儿不用问,如果是真的,那一定是你给严世藩的。
整个刑部只有你和张居正有资格拿出被没收的罪证,不是你,难道是张居正不成?他可是跟严府很不对付的!
柳台自然看见嘉靖的眼神了,可他却无法分辨。
因为嘉靖啥也没问,他这时候跳出来喊冤,绝对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柳台不敢喊冤,严世藩坐在地上已经开始喊冤了。
“万岁,这纯属胡说啊,昨夜绝无此事啊!
她姐姐分明是去骡马巷找小相公玩乐去了,她一直留在府里啊,这些都是子虚乌有之事啊!”
嘉靖冷冷道:“严世藩,此时是陆炳在审案,有什么话,他自然会给你说的机会,你急什么?”
严世藩顿时闭嘴了,无奈的看着胭脂豹,不知道她那张性感的红唇里还会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