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站在离车站站牌不远的地方,等肖珩走近了,他才回味过来刚才那个“转身”的意思。
“你怎么在这?”
陆延问。
“买东西。”
陆延从上到下扫过一眼,正想说也没见你买什么。
肖珩说:“那家店关门。”
陆延还想再说话,肖珩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微微偏过头,抬手在他头顶拍了一下,打断道:“走不走。”
走。
陆延在心里说。
再往前走两条路就是七区那堆废墟,六号三单元那栋破楼屹立在那里,这栋随时有被拆除可能性的破楼是他们这群无处可去的人最后的栖息地。
肖珩走在他前面。
陆延头一次有这种‘回家了’的感慨。
就像暂时松开一口气,终于有了可以张嘴呼吸的地方。
陆延进楼之后又被伟哥拉着强行聊了两句。
等他上楼,推开门发现肖珩已经熟门熟路地用他的备用钥匙开了门,男人坐在电脑前吞云吐雾,吐完又叼着烟眯起眼睛敲键盘。
“关门。”
听到声响,肖珩头也不抬道。
陆延:“……”这到底是谁家啊。
这一天事太多,陆延到家才觉得有些困,放下东西躺床上睡了会儿。
耳边是断断续续的键盘声。
等他一觉睡醒,拉开帘子往外头看,天已经黑透,肖珩还维持着两个小时前他闭上眼之前的姿势,连嘴里咬烟的动作都没变。
陆延睁开眼,倚着墙看他。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大半张脸被电脑屏幕挡住,倒是那只手从边上伸出来,手握在鼠标上,时不时地拖着它点几下。
肖珩敲完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往椅背上靠,跟电脑拉远距离。
视线偏移几度,就撞上了陆延的眼睛:“醒了?”
陆延“嗯”一声,起身。
肖珩这几天都在弄电脑,工作也没找,这样下去就算之前攒下一千多也不够用,陆延经过电脑桌边上,问:“你身份证还没办下来?”
肖珩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卡,随手放在桌上说:“前两天就下来了。”
陆延看一眼,肖珩身份证上的照片还是以前拍的。黑色风衣,衬衫,轮廓冷硬,活脱脱一个脸上写着“我很有钱”的大少爷。
陆延又看到身份证上那串数字,出生年月。
十一月份。
……比他大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