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宁点到为止不再多说,换好衣服后直接赶往灵堂。
她走后不久,乔望轩急匆匆上楼找到顾若清。
“沈家来人了,带了很多东西。”
他看向自己精明算尽的母亲,终究还是有没算到的一天。
顾若清惊讶不已,“都有谁?”
“能说上话的人几乎全都来了,就连一向不出面的沈宗都来了,听说他前不久回京平履新一直很少露面,就连沈谦晔订婚也只是草草应付,当年那档子事出了之后沈家完全是跟咱们断了联系,可现在,怎么一个个全都来了。”
乔望轩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光凭顾青山去世是不足以来这么多人的,他们完全可以派人送东西来慰问,完全没必要携家带口声势浩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毫无疑问,是为了沈昱宁。
更准确的说,是为了顾逢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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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刚过,院子外停了许多车,院里也乌泱泱围了一群人。
灵堂里,顾逢晟从始至终一直笔挺地站在一旁,并没按照顾家的规矩跪坐在地,有人前来吊唁时他也只是鞠躬回礼。
他深恶一切表演给活人看的形式主义,也不愿配合,人死如灯灭,再怎么情真意切也是无用。
他一个人在身后的黑白背景里显得无比落寞,沈昱宁心下不忍,快走两步到他身旁与之并肩。
她甚至也学着他的样子,对前来吊唁送花的人一一鞠躬回礼,直到起身时看见一双熟悉的高跟鞋映入眼帘。
再一抬眼,发现眼前站着同样面色沉重的沈岳南,沈宗和宁茵。他们三个换了纯黑的衣服,不约而同齐刷刷地看向顾逢晟和沈昱宁。
“妈?”
沈昱宁下意识开口,声音哑了下来。
“我不是叫你在家等我?”宁茵向前拉住女儿的手,话里不免有心疼。她刚回家就看到沈宗和沈岳南冷着两张脸,不用想也能知道肯定是这父女俩谈崩了。
她有心维护两人的关系,打算打电话叫沈昱宁回来,却听说了顾青山去世的消息。
看着对面迟迟不说话的父子俩,她冷静地开了口。
“咱们得去顾家,外人不知情,难免会传出些不太好听的风言风语,这时候咱们得去给昱宁镇场子。”
“对外就说两家订了婚,只是碍于顾老爷子身体抱恙,所以迟迟没办婚礼,相信顾若清也说不出来什么。”
宁茵思虑稳妥,在来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所有的说辞,沈昱宁行事鲁莽,做事一腔热血顾着自己的心意,那她作为母亲便要提前帮她想好对策。
沈宗就算原本还有顾虑,可听说了沈昱宁生病的事,心里也再没有旁的想法。
这下无论外人怎么议论两家的婚事,他们作为长辈都能尽力为这两个年轻周全周全。
“我本来是想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