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下的风很轻,远处有走地鸡的咕咕声。
顾裕生直直地伸着胳膊,对着阳光,看自己的手。
无名指上,是枚银色的戒指。
紧接着,另一只手也出现在旁边,亮着同样的银色闪光。
他们刚在山坡这里闹着玩,滚了一身的青草,齐齐地倒在地上,草茎被碾断时的微涩很淡,还混杂着泥土味儿,闻着心里好宁静。
“陆厝。”
“嗯?”
“没事,叫叫你。”
陆厝收回手,翻身看向顾裕生,对方也正凝眸看着自己。
多没出息,每次的心动都好轻易。
陆厝笑了起来,神色温柔:“紧张吗?”
顾裕生枕着自己的臂弯,跟着笑:“还好。”
明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按照之前的打算,早上的时候领证——已经提前预约过了,中午和朋友家人们吃饭,晚上一块儿热闹热闹,基本就结束了。
很简单的流程。
地点在他们那个农场里,清净,空间大,随便怎么嚎都没关系。
顾裕生的意思就是,不要太张扬。
陆厝说我明白,因为这是咱们俩的事。
他知道小玉怕羞。
所以没有高调,只是尽可能地给场景办的漂亮一些,但是刚交代完要空运的厄瓜多尔玫瑰,就听见顾裕生在后面问,为什么还要订鲜花,他们家的农场里不都是吗?
陆厝哭笑不得地挂了电话。
两年多的时间,顾裕生俨然已成长为小农场主,没事儿就过来玩,陆厝当年猜想的不错,比起带心上人坐私人飞机,于万米高空俯瞰世界瑰丽,还不如展示碧波荡漾的莲叶,以及葡萄藤的连绵成荫。
前者可挖藕,后者能酿酒。
顾裕生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除了这些沉甸甸的果蔬之外,陆厝也没忘记浪漫,请人辟了最好的一块地,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微风拂过,花香清浅,他就想起读书时学过的那句话。
仿佛远处高楼上那渺茫的歌声。
幸亏现在是七月,花都开得正好。
不然陆厝真的会怀疑,要是春天的话,顾裕生要剪下一束黄灿灿的油菜,当他的手捧花。
从求婚成功,到现在,短短一个月的光景。
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顾裕生用棉线,穿起来一串的茉莉,做成了小花环,带在彼此的手腕上。
他给陆厝定的手捧花是栀子,一大捧,又白又香,还带着青绿色的叶。
“你要拿什么花呢?”
“保密,”顾裕生当时正背对着他,坐在床上叠衣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厝笑起来,弯腰亲亲他的耳朵。
没那么多规矩,什么既定的仪式都被他俩否决,甚至没有司仪。
甚至两人都要拿着手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