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信笑道:“或许只是他们几个玩儿的好呢。”
凤盷道:“可我得知,他素来与牛栋栋不和。且昨日张小双带着弓箭来河边射野鸭是孙怀瑾撺掇的,我曾告诉他,在河边便可找到我,他是知道的。”
柏信道:“只是巧合罢了,小孩子不都喜欢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的吗?”
凤盷道:“没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巧
合对不对。还有。”
凤盷先是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河对岸,道:“我们脚下是案发现场,直对面便是孙怀瑾家。隔着这样窄的一条河,对面发生的一切清晰可见。而从孙怀瑾家的门缝更是能直接看到杀人现场。”
柏信还没说话,凤盷又道:“这也可能是巧合对不对?”
“姜大死的那一日开始,孙怀瑾的爷爷孙秀才生了病连续停了三天的课。”
凤盷道:“这看上去又是巧合?”
柏信不说话了,因为一个巧合发生,或许当真只是巧合,但如果接连多个巧合碰在一起,柏信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违心地说出“巧合”二字。相比于巧合,他此时甚至更愿意相信那听起来十分离谱的猜测。
柏信喃喃道:“你是说,老秀才和孙怀瑾一起目睹了凶案现场?”
凤盷双眼微眯,笑道:“据村民说,当晚恰巧孙秀才去了乡里一同年家,当晚不在家。所以当晚应是孙怀瑾同女鬼一起目睹了凶案现场。”
柏信道:“所以这一切,老秀才并不知情?”
凤盷想起那晚与老秀才仅有的一次碰面,老秀才暧昧不明的态度,道:“他恐怕知道些什么,但我猜想他知道的并不多。”
柏信不解,“他为何不问孙怀瑾事件细节?”
凤盷道:“我只见了他一面,了解的并不多。不过可以推测,此人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自视甚高,圣贤教人持身端正品,德高尚是立身之本,受熏陶一辈子的人难免对自己的品性有所要求。或许他既不愿得罪不能得罪的人,又不想为那些人遮掩而使自己的品格有所折损,于是不多听不多问,所以当得知了孙怀瑾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他或许选择不问,只教导孙怀瑾该如何自保。”
柏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既然如此,那孙怀瑾向你透露消息也是老秀才教的?”
凤盷皱了下眉,似在思索,喃喃道:“孙怀瑾。怀瑜握瑾,老人家对于孙儿的期许,昭然若揭。教孙子不要说出真相,是为自保,又不愿因此事让孙怀瑾日后成为畏惧强权苟且怯懦的庸人,便教着他该如何安全地说出真相。懂得自保又有风骨,或许才是这位老人家要教给孙儿的。”
柏信闻言不由叹息,“竟是如此。”
“既要将那女鬼超度送归轮回,自然要消除她的执念,她身上背着的杀人的罪名肯定是要洗掉的,但,”柏信瞧了瞧那脏兮兮地荷包道:“这一个荷包也不够吧。”
凤盷淡淡道:“那便是凡人
的事了,修者管的是鬼怪妖魔。”
柏信:“这里是空蝉山庄的辖地,总有些人脉,还是交由我来打点一番吧,总能快些。”
凤盷道:“如此便劳烦柏兄了。”
柏信连连摆手:“客气了。”
凤盷拍着手上从荷包上沾染地泥渍,慕韶给他丢了张湿帕子,凤盷随手接过,仔细地擦着手。
柏信见他擦得仔细,指了指河边,道:“怎不去河边洗洗。”
凤盷闻言看了看那河水,又抬头看了看红玉兰,皱了下眉,神色有些茫然,声音有些迟疑,“我感觉,这水有些脏”
柏信走到河边瞧了瞧,溪水清澈见底,“哪里脏?”
凤盷没回答他,只擦干净了手,收了帕子,从储物袋中掏出摆阵用的手套戴上,毫不客气地指使苦力,“小柏干活了。”
柏信抽了抽嘴角,有求于他时就柏兄,没了价值就小柏,啧啧。
虽然心里吐槽,但柏信却巴巴地凑过去,眼中满是期待,“终于要招魂了吗?”
凤盷点头,想了想问道:“你不是说同师兄弟一起来的吗?怎不见他们。”
柏信挠了挠头道:“昨日是因为师姐领着去逛集市了,据说市集那边这几日将军祭,很是热闹。今天我给他们分派了任务,他们去踩点布阵了。怎么凤盷兄可是想他们了?”
凤盷有些遗憾,道:“那倒不是,只是若他们来了,就不必我亲自布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