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闻言并没有对自己的死感到畏惧,只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轻
声道:“可是我还没有见她”
说着他声音艰涩到沙哑,“我好想她”
“我就要回来娶她了她穿红嫁衣的样子一定极美,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我不能负她的我怎能负她”
寂雁心生不忍,问:“你想我带她来见你吗?”
陈阳痛苦摇头,“她得活着,她很聪明,能让自己过得很好。她不能看见我死”
寂雁问:“那你为何拖到现在,你若再拖下去,哪怕燃尽灵魂都赶不走那群魔修了。”
陈阳这铁骨铮铮的男儿闻言,两行清泪滑下,嗓音沙哑,道:“我舍不得她啊”
寂雁沉默。
陈阳似乎也知道,自己真的坚持不住了,终于下了决心,道:“我死后,若有香火,将其一分为二,一份置于玉佩中,替我将玉佩松给她,一份求您收下,帮我照看她一二,若是方便,将我的尸首埋于那枯死地玉兰树下,让那玉兰的根吸食我的血肉。”
“我临行前在那玉兰树上施了法,只要一滴鲜血,它便能开花。我与她约定,玉兰花开之时,便是我回来见他之日。那树吸了我的血肉,便等同于我,我就化作那树陪着她,她不知道我死了,便能活得好好的。我也见了她,便也心满意足了。”
寂雁沉默片刻,低声开口,“好,我帮你。”
第二日,陈阳便燃尽了灵魂,重伤了魔修,坠入马淮河。
寂雁将陈阳的尸身借以河流运走,埋在枯死的玉兰树下,玉兰的根茎穿破陈阳的身躯,吸食陈阳的血肉,开出了满树的红花,像是大婚喜服一样艳丽的颜色。
而陈阳心爱的未婚妻,听闻树开花,果然便穿了一身红衣前来见他,虽不是嫁衣,但是同样艳丽的大红。
倒似是两人心有灵犀,再次相见,具是一身大红。
只不过罗云绮红的是衣裳,陈阳红的是花树。
而罗云绮却不知红玉兰花树下的埋葬着她心爱的情郎。
罗云绮闻言,便大滴大滴地落下血泪,她哭得极痛,笑的极甜,似心满意足,再无遗憾。曼珠沙华在她身边盛开,她一身红衣,置身花海,衣袍无风自动,身影却渐渐暗淡。
血泪流尽了她精元,她就要魂飞魄散。
慕韶突然出声制止,“他是希望你能坚强的走下去,他将香火与道统都给了你,有他庇护此方百姓的功德在身,再过几年,你就能凝出实体,成为神修,只要此方百姓香火不断,哪怕神修近些年飞升困难,你也
有机会飞升。他为你铺好了路,你莫要如此自伤。”
罗云绮眼中带泪,嘴角含笑,却声音坚定,“可仙长,我等了他这些年,最怕的就是时间,长生与我只是无止尽的痛苦,我不想要长生,我只想与他再不分离。”
罗云绮说完朝几人跪下,深深一拜,站起身,眼中却没有了悲伤,反倒带着期待地笑,“我要去陪他了。多谢贵人一路相助”
说完身影就化作点点星光随着一阵风与那曼珠沙华的花海一同化作红色花瓣纷飞着消散不见,恍若一场梦。
只原地那留下了一枚沾着血的玉佩,光华流转。
凤盷上前捡起那块玉佩,心口有些闷。
玉佩触手冰凉,一路凉到他心口,凤盷尝到了一种淡淡地情绪,那是一种源自外界的悲伤和无力感,如同湖泊中掉落一粒粗盐,却把他从俯视地面地高空一点点拉近那群卑微的蝼蚁。
凤盷不禁想起永乐脸上那种不经意流露的冷漠与悲悯,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似乎懂了又似乎并没真正领悟。
他们一同将那玉佩埋在了那红玉兰下,明明是良善的两人却双双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再无来生,亦无痕迹,只有这孤独地玉兰纪念着那苦情地相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推一波甜甜与慕韶的感情戏,红玉兰的副本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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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高考了,祝高考顺利,题都会蒙都对,超常发挥,心想事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