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他知道萝拉小时候是这种淡淡金发,在进入首相官邸后,随着年龄长大,颜色越来越深……说不出是什么原因,现在的她又回归了这种发色。
厚厚的录像带,只有公共场合下、萝拉存在的影像。
凯撒看着她快乐地生活在这个海滨城市中,悠闲散步,工作,喂鸽子。
在凯撒因为噩梦而惊醒时,萝拉参加篝火晚会,和两个Alpha手拉手跳踢踏舞;
当凯撒心存微弱希望、四处寻找时,萝拉在爬山俱乐部和Alpha交谈甚欢;
凯撒被易感期痛苦折磨时,萝拉……
柔软月光,她站在迷迭香和麝香草的边缘,闭上眼睛,仰起脸,温顺地迎接着伊妮德的标记,伊妮德低头,温柔咬住萝拉脖颈。
咔吧。
凯撒将樱桃木椅的把手生生按碎。
二十多个Alpha。
她就以这样的姿态,任由那些肮脏的Alpha触碰她吗?
我可怜的、可怜的小萝拉。
……
六点钟的记时响起,到了萝拉和约翰约定的时间。
凯撒沉着脸站起来,他取出记载萝拉和伊妮德友好约会的记忆卡,用力捏成四片,仍旧恼怒,和破碎的芯片一起狠狠丢进装满冷水的杯子中。
大量的气泡咕咕噜噜地冒出来,上升,再上升,丰盈充沛,凯撒摘下手套,他做好了亲手拥抱可怜小萝拉的准备。
我的可爱小萝拉,我可以不在意你的背叛,但……需要你的解释。
但萝拉并没有出现。
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来。
约翰坐在约定的桌子前,不住地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他的所有通讯软件都被没收,只能像一个诱饵,被处于暗处的枪指着,坐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六点零五分。
餐馆中的电视线路忽然坏掉,原本悦耳的音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古老雪花屏,和一首歌曲,没有伴奏,是齐刷刷的童声。
“——飞呀——飞呀——一直飞到星星落下来——”
凯撒转身,他站在窗边,回头,看向身后的屏幕。
这个屏幕,从下午到现在一直处于关闭状态,但在凯撒转身的时候,原本黑暗的屏幕中间跳出一个光点,骤然亮起。
屏幕上一片空白,只有儿童稚嫩的歌声。
是阿斯蒂族人的语言,是他们的童谣。
凯撒一言不发,他重新坐回绿色的沙发上,身体陷进去,看着电视屏幕,手中捏着一支钢笔。
“即使天黑——即使路远——”
“飞啊——勇敢的夜莺——”
歌声停下,空白的屏幕跳了一下。
凯撒看到笑眯眯的萝拉。
手中钢笔直直坠落,狠狠砸在樱桃木地板上。
活生生的、正在朝他笑的小萝拉。
淡金色头发扎起来,她穿着阿斯蒂族组织反抗军的黑色军装,向凯撒晃了晃手,亲切地打招呼,声音柔软,像甜蜜的糖果、情人间的低语。
“好久不见呀,我亲爱的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