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日已经派人跟陆雪衣说好了,今日要来寿安堂请安的,她特意嘱咐了老夫人是个极有规矩的,让她千万不能迟到。
可今日这是怎么回事,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她人影。
她也回头,悄悄问了陆雪凝:“你没和你妹妹一起来?”
陆雪凝自打端阳节的事情后,便很少与陆雪衣一起,她摇头:“我也不知。”
二夫人疑心陆雪衣是临时反悔了,也着了急,悄悄派了女使回梨花院去。
两房的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注意到对面也在不安。
时候已经不早了,在女使到来之前,清邬院里杨保和秋容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去敲门。”
秋容推了推杨保。
“怎么是我?”
杨保连忙往后。
“你是公子贴身伺候的,你不去谁去。”
秋容拽着他的袖子不放。
“那公子上次还让你去伺候表姑娘呢,我看该你去。”
杨保又将袖子捋了下来。
秋容也不愿,开什么玩笑,昨晚正房里的动静到三更才停下,她进去收拾的时候,表姑娘连站都站不住,最后还是公子抱着去清洗的。
洗着洗着,净室里又溅的到处是水。
刚才叫了几声皆没有回应,这时候强行去叫醒公子,定然会惹得他不高兴。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去,可今日须得去寿安堂请安,若是耽搁了可就麻烦了。
正想着的时候,大夫人派来的女使却已经到了。
秋容连忙上前忽悠了一番,将人暂且哄到了外间候着,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去敲:“公子,该起了。”
门上一声一声地扣着,半晌,里面才传出一声低沉的应声。
崔珩一退出去,那侧躺着的人皱了皱眉,唔了一声,也跟着睁开了眼。
“醒了?”
崔珩下榻,随手扯了件衣服,“时候不早了,醒了就起来收拾收拾。”
雪衣睁眼,茫然了一会儿才想起昨晚的事。
她趴在枕上有些出神,就这么草率地给了二表哥,若说分毫不在意,也不可能。
但毕竟二表哥答应了她,至少这冲喜之事可避免了,也不必像梦中被迫背着未婚夫偷。情那么难堪,便是出了什么事,姑母也没权再给她灌药。
“什么时候了?”
她一开口,声音却哑的不像话,立即又闭上了嘴。
“差一刻到卯正。”
崔珩看了眼外面的滴漏。
雪衣刚醒,精神极度疲倦之后尚且没完全回神。
她阖着眼又休息了片刻才忽然意识到,卯正不正是请安的时候?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
雪衣眼一睁,连忙起身。
可一下床,牵扯到酸痛的双腿,她又忍不住抓紧了床柱。
崔珩已经穿好了衣服,一回头,正看见陆雪衣扶着床柱轻轻抽气的样子,扣着腰带的手顿了顿。
昨晚是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