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
崔珩扶着她坐起。
那是梦吗,那分明就是不久后的将来。
雪衣眼泪唰地便掉了下来:“你为什么不来?”
“我不是在这里?”
崔珩被质问的莫名其妙。
“我不是说现在。”
雪衣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我梦见我们的事情被姑母知道了,我有了身孕,姑母知道了要给我灌药,可是你没来……”
现在一想起来,她还是说不出的难过。
崔珩不以为然,只当是她被关的想多了:“胡思乱想什么。你好好待在这里二婶怎么会知道,便是她知道,有我在,她也不敢对你动手。”
“真的不会发生吗?”
雪衣含着泪看他。
“别乱想了,这几日你的丧事已经办完,接下来三郎该议亲了,最迟不过一个月,我便放你出去,带你去见母亲。”
崔珩揽着她的头靠到肩上。
他的肩极为宽阔,雪衣闭了闭眼,抓着他的肩微微颤抖:“那你不许再骗我,你若是再骗我,我就……”
“你就什么?”
崔珩笑着看她,他倒要看看她能放出什么狠话。
“我就再也不会信你了。”
雪衣抱住他的肩,声音温温软软的,语气却格外果决,“我不会再见你,也不会再同你说话,到时候我们死生不复相见。”
“好。”
崔珩理了理她的鬓发,“那你再忍一忍,风头还没过,千万不准出去。”
雪衣点头,靠在了他肩上。
不过,崔珩一听她的梦,联想起这次沉船的事,敏锐地又觉出一点异常:“你毕竟是二婶的亲侄女,她究竟为何这般恨你?”
这也是雪衣想不明白的。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姑母这些年和家中并不亲近,若不是与三表哥命格合适的是我,她根本不会让我来长安。”
崔珩一听,沉吟了片刻。
陆雪衣今年刚十六,年纪尚小,与二婶根本没交集,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便是她不想让雪衣同三郎成婚,也犯不着要了自己亲侄女的命。
唯一的解释,便是二婶与她同辈的人有恩怨,迁怒到了她身上。
同是亲侄女,二婶对待陆雪凝颇为上心,不像是同江左结仇的样子,那问题便该是出现在陆雪衣母亲身上。
“可是你母亲同二婶结过怨?”
崔珩问道。
“我母亲性格温婉,与人为善,便是当年父亲要娶平妻,她也答应了,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主动同人交恶。”
雪衣连忙辩解。
片刻,她想了想,也觉察出些许不对:“不过,姑母曾说过她同母亲是一起长大的,交情极好,但母亲生前却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姑母,她们之间似乎不像听起来那么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