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试探着问道。
能不有兴致吗,离府五日,这刚一回来就带了表姑娘进门。
依秋容看抚琴是假,调情才是真。
秋容暗自叹气,随意道:“我也不知,不过公子今晚看起来的确颇为舒畅。
秋蝉套不出什么话来,便也不再问,一一将那几把琴都找了出来擦拭干净了抱过去。
只是这正房她是进不得的,只替秋容远远的抱在了院门口,等着里面的杨保出来接。
几把擦好的琴一送过来,雪衣双眼都发了亮。
果然,二表哥的这几把琴漆的极为光亮,轻轻一拨,声音也极为清越,随便拿出一把便胜过那铺子里所有的琴。
这么好的琴竟然要烧了,可真是暴殄天物。
雪衣手指一一拂过,目光纠结。
“要哪个?”
崔珩问。
“我还没想好。”
雪衣摇头。
她在三把琴里纠结不定,生怕选的太好,叫人看出了端倪,毕竟她一个远道而来的表姑娘论理不该有这么好的琴。
“这个吧,适合你。”
崔珩指了一张未刻名的琴给她。
时下的大家斫的琴,琴身上多刻有印记,譬如雷氏琴,上面便有雷家的名号。
但这张琴上却并没有,琴身干净利落,也没雕琢纹饰,更没佩戴任何坠子。
“这是谁斫的琴?”
雪衣指尖轻轻拂过那黑漆桐木,目光不解。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说了你知道么?”
崔珩丢下琴,冷冷地丢下了一句。
她就是不知道才问啊。
又犯什么脾气!
雪衣接了琴,闷闷地住了嘴。
可再仔细打量一下这琴的风格,她脑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二表哥,这该不会是你亲自斫的琴吧?”
崔珩顿住,冷冷地反问她:“你觉得可能吗?”
雪衣看着他精瘦的腰身和有力的双手,沉思了片刻,又缓慢的摇了头。
二表哥分明是个武将,斫琴这种雅事少则两月,多则两年,他哪会耐得住性子。
更别提随手送她了。
于是雪衣便毫无心理负担地抱了琴摊在桌子上:“那就这把吧。”
其实这回她倒当真猜错了,这的确是崔珩亲手斫的。
当年他耐心不佳,于是兄长便借着斫琴为由来磨练他。
斫坏了无数次,费时两年才终于得了这么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