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们难不成又有多高贵么?
一个个的,自恃着身份来指责她,可她们还不是寿宴结束了也不愿离开,留在这国公府想攀上一门好亲事?
这心思都一样,谁又比谁高贵!
她只不过是被发现了而已。
她们不愿同她说话,陆雪凝还懒得打理这帮虚伪的贵女们呢。
总归她的亲姑母是这府里的二夫人,她便是出身再低,机会也要比她们多!
陆雪凝下巴一扬,扯着陆雪衣道:“走,陪我出去吹吹风。”
雪衣在陆家时便常常被她颐指气使,到了长安来了,她实在不想受气了。
更何况,画舫上范成书还在等她。
于是雪衣轻轻扯开了被她攥住的袖子:“我头疼,长姐,你自己去可否?”
陆雪凝最不耐看见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直接抓住了她的袖子:“陪我走走都不行?”
雪衣被她抓到袖子直接提了起来,闹得动静有些大。
原本正在听曲的贵女们纷纷回了头向这边看过来,她们虽听不见陆雪凝说了什么,但一瞧这姿态也便明白了,不悦地冲着陆雪凝叫道:“你这是做什么?”
“是啊,雪衣妹妹不是说了头疼么,你为何还偏要拉她出去吹风?”
另一人也帮腔。
先前是陆雪凝自己不检点,想趁机落水,最后反倒连累了幼妹掉下去。
如今倒好了,不但不见她愧疚,她反而愈发趾高气昂,驱使幼妹,着实令人不喜。
饶是陆雪凝这样脸皮厚的,也禁不住被人这么打量。
都是陆雪衣!这个妹妹惯会装出一副柔弱姿态来博人怜惜。
“等回了江左我再收拾你。”
陆雪凝压低了声音在雪衣耳边警告着,一个人拂袖离了席。
人一走,雪衣揉了揉被攥的酸疼的腕,轻轻松了口气。
一旁的贵女们纷纷围过来好言相劝,雪衣一个个地道谢,心里着实生了些暖意。
唯独郑琇莹,只是端坐上方,对着这边的动静充耳不闻。
雪衣有点看不透这位郑七娘,那日落水时,她是最先发现长姐端倪的,不知是否也看出了她的心思。
郑琇莹的确觉得可疑。
当时混乱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会一回想起来,处处都是蹊跷。
那日崔二郎上了船,所有的贵女都在往船边挤,唯独一个她,不挤反倒往船舱里躲,就像是知道待会儿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她兴许是知道计划的。
甚至,段位可能比她长姐更高一点,是有意趁着混乱主动来了二表哥下水的。
郑琇莹便对陆雪衣多了分警惕。
雪衣被她锐利的眼神打量的有些不适,而且听闻这位郑七娘就是大夫人为二表哥择定的未婚妻,被她这么打量着,莫名地……有点怪异。
她移开了眼,当发现时候已经到了申时的时候,顾不得郑琇莹若有似无的打量,寻了个借口出去:“这里有些吵,我头疼的厉害,便先回马车上休息了。”
她当初落水是被众人一起推下去的,认真算起来她们都有责任。
于是众人连声劝着她好生休息。
雪衣便这么悄悄从贵女们身边溜了出去,从避人处,一路小跑着往画舫上去。
郑琇莹瞧见她略有慌张的样子愈发起了疑,低声向身旁的女使吩咐道:“你悄悄跟着,看她到底去了哪。”
她可不信这样美貌又出身低微的表姑娘当真能安分的了。
没多久,女使便折了回来,悄悄在她耳边附道:“回娘子的话,不出您所料,这位表姑娘只叫身旁的女使回了马车,她一个人上了一艘画舫,而且那画舫里还……还有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