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更明白,身处在陌生未知的环境之中,安稳二字,亲熟之人,才是最佳选择。”
随着他掌在她腰间的手愈渐收紧,二人间本就咫尺相隔之距更近至相贴,温雅的嗓音已低至喃语,却又能让彼此清晰入耳,又更如妖语蛊惑人心,
“我知南儿心结何在,只过去之事无可挽回,而你我之间又已再无彼此可需隐瞒之处,故,何不如敞开心扉,重新来过”
直至最后,轻如呢喃的话语已逐渐含糊,而后再不可闻,
温暖宜人的暖阁之内,不知何时已无旁人,仅剩下一身材修俊的男子,微俯着头双手呈拥抱之势背对帘门,偶尔从那挺拔的背影衣摆处,忽地闪现一抹纤柔的女子裙摆,却不过瞬息又被男子高大的背影尽数笼罩。
?
第55章[v]
或许是那日他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底,或许真是天意难违,也或是当时的气氛恰到好处,再加之她只在他回府前,或是在府中时回来便可不受限制的出门,
遂自那日之后,二人之间,也或可说是南榕对他的态度虽回不到从前那般信任无猜,却也不再无动于衷,冷面以对。
雪在南榕的印象中,好像已是极遥远的事,未失明前,因着气候的变化,位处国中的城市,雪一年比一的少,而失明后,雪更只是成为了一个名词,
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的,甚至久到她好像连下雪及雪后被冰雪覆盖的世界是何种模样都已想象不出来。
大夏的冬天是寒冷的,上都的雪更是来的又多又快,朱甍碧瓦,雕梁画栋,琼台玉宇,飞檐走兽,百十年树龄不等的大小树木,重叠起伏的山峦,巍峨雄浑的城墙,所有一切一切都被冰雪覆盖,如裹了银装,美不可言。
这样的雪景便是南榕从前未失明时,也是从未见过的美丽景观,而如今她仿似头一次见雪一般,对这个被冰雪覆盖的城池展露出了极大的新奇而百看不厌。
然她的兴致勃勃却并不能让看了十几年一成不变的雪后之景的秋恬恬感同身受,
自二人恢复了往来,且自下了雪后开始,每每二人出门,她总是能看雪或看着被冰雪覆盖后千奇百怪的景物津津有味且流连忘返。
眼看着她再次入迷般看着在雪场中雕刻出来的飞鸟走兽旁若无人的样子,秋恬恬既无奈又觉有些兴致寥寥,
随着她的脚步行走时无意路过一从只剩枯条的花枝上沉甸甸压着的积雪时,忽地眸光一闪,圆亮的眼睛狡黠弯起,掬起一捧洁白雪花便扬了过去。
南榕现下虽对雪,却也并非到了痴迷之地,身后迅疾的轻风忽至时,她便敏锐的察觉到且反应迅速的闪躲开来并回头看去,
却奈何雪花如盐满天飘洒,零星的雪花仍是落在了她的发上眼睫,及白领红披的斗篷之上。
“哈哈哈南姐姐这冰雕有何好看的,哪里有打雪仗好玩儿?”
说话间秋恬恬已又团了一捧雪花,红着鼻尖笑容灿烂的举着通红的双手冲她扬了扬:“南姐姐你打过雪仗--诶!
肩上渗入的冰凉激得秋恬恬缩着脖子小声尖叫,却是更加兴奋的边回击边喊:“南姐姐你偷袭!”
“来而不往非礼也,站着挨打才叫傻瓜,哈哈哈,”
南榕虽多年不曾玩雪,也同为女子,可后世不分男女只分胜负的雪仗,如何能是一古代闺阁女子玩乐嬉戏的水平可比的,
而她如今虽看起来不过二八芳龄,但实际体力确是最佳状态,经受过体育训练的体能,自然也非是身娇体贵从未运动过的闺中少女可比,
是以这场雪仗只以她单方面碾压获胜而告终。
“如何,可服输了?”
面对她笑意盈盈,除呼吸有些乱,却仍体力充沛游刃有余的揶揄,秋恬恬大为震惊且佩服。
“服了服了服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班门弄斧,竟不知之知之明的敢先挑衅,南姐姐真人不露相,妹妹实在甘拜下风。”
南榕被她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拱手作揖的的举止逗得忍俊不禁,接过婢女递来的干净手帕擦了擦手上雪水,感觉到冰冷的手心深处有灼热缓缓涌动不由深吸口气,清冽好闻的干净空气直入心肺,只觉阴霾尽消,心旷神怡。
“快擦了手换了衣服,仔细寒气入体再着了凉。”
说话间她已取了新帕子递给她擦手,自己则为她掸去她发上簪上及衣领上的落雪,边拉着她往车上走。
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出门都必会备上一两套衣物以防换用,而又因乘车的乃是家中掌珠,是以这马车上一直燃着无烟丝碳,二人进了秋府的马车后,便都蓦觉周身一暖。
南榕只发颈上稍沾了雪水,大多都被挡在了斗篷上,便拒了婢女要为她更衣的动作自将斗篷换下,而后便坐在一旁捧着一杯稍稍烫手的茶水边等她换衣,边闲来无事看看车内摆设。
虽近来二人时常相约出门,但温府的马车秋恬恬不敢上,秋家的马车温府下人隐晦拦着不让上,遂一直以来二人都是各坐各的,
此次下人来不及阻止,也不敢请她下来,故这还是她第一次到她的马车里。
虽比不得温府的马车内里宽敞,摆设精雅低奢,但也是明眼可见的富贵精致,厚厚的白色地毯,铺着粉白花纹缎料的软榻,车内四角挂着巴掌大小的红木精雕铃铛,小几上的食盒玩件,及地上与桌高正敞开着放着的衣箱,真真诠释具现了什么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