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在温泉池里泡着,很?热。可掌心带了水,弄湿了封离的裤腿,他一离开,那处又格外冷了起来。这状似无意的接触如初春杨柳,春寒料峭中绿得醒目,风一吹,便荡进人心里。
“你在岸上如何捶背?去换身衣服下来。”
封离先是昨夜应了周昭宁好好听讲,后是早晨应了封珏要做文?章,因此这一日?听课格外认真,他坐一天?也确实有些乏累,当下便应了。
换了衣服下水,他自?觉走?到?周昭宁身侧坐下,迫不及待就要完成交换条件。
周昭宁正闭目养神,封离推了推他肩膀,让他侧坐着好方便自?己动作。周昭宁不动,封离恶向胆边生,一指头直接戳到?了他腰上,捡着软处捏了一把。
如猛虎出笼,周昭宁兀然睁开双眼,回身便来擒他的手。
“哎哎哎,是你自?己不配合,我才提醒的,周昭宁你别反咬一口。”
封离打趣间,手已被封离捉在掌中。他将封离的右手抓出水面,问:“方才便是这只手作乱?”
“没有的事!”
这人脸皮向来厚如城墙,撒谎耍赖半点磕绊不带,周昭宁全当耳旁风。
“那便罚这只手单独给本王捏肩捶背,今夜不许动用左手。”
封离惊讶地看?向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罚法。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周昭宁那双眼眸背光时幽深难测,此刻却并无一丝怒气。
这处罚说来根本不算处罚,天?气渐冷,他左手越发使不上劲,不让他用左手,正合他意。左手泡泡温泉水,可别太?舒服。
他未看?清周昭宁的情绪,周昭宁却把他那点得意的笑看?在了眼中。他不动声色垂眸,转身侧对着封离,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封离自?不推诿,抬起右手给他捏起肩来。
按了两下,封离直接改成了捶,问他:“你这结结实实硬邦邦的肩膀,需要捏?”
“案牍劳形,肩背尤甚。”
明明是经年练出的铜皮铁骨,但他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这般硬,便是医官所说淤堵。”
他都这么说了,封离还能怎么样,认命地继续捶。
捶了一阵,周昭宁眼看?着他的动作慢了下来,便说:“这淤堵也不是一日?便能好的,你随便捶捶便是。”
如此没有立场,简直令人发指,封离蹙眉:“啊哈?我怀疑你在涮我……到?底要不要捶?”
“那自?然是要的,只不过本王后悔了。”
“我捶都捶了你后悔了?!”
封离当即重?重?一拳捶到?了他背上,怒斥,“周昭宁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说你今日?已是捶累了,我后悔了想改成三?次兑现。”
“不行!我都已经给你捶好一会了,算完成了。”
周昭宁回头直视他的双眼,问他:“依旧硬……淤堵得像石头,你说已完成,不亏心?”
“不亏心,我亏什么心?”
周昭宁不接他的话,依旧只是看?他。可偏偏就是这么一招,便将封离死死吃住。封离在他的目光下节节败退,最后没好气地同意了新?条款。
“三?次便三?次,这已算是完成第一次了。”
“不错,所以轮到?我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周昭宁把他还抬着的右手放回水里,问道,“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封离这回彻底突破了请教?的心理障碍,他都已付出了劳动,周昭宁指点他便是他应得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