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钰装作不知情,大声道。
他背着手掀起门帘,探头环顾暖阁,而后跨过门槛,欢快道:“背后议论本公子,陶公公胆量渐长呀。”
陶五陈手里拿着小木棒般的东西,见遂钰突然出现,下意识将东西往身后藏。
暗火比明火更烫,首领内监一时没拿稳,险些将东西掉进火盆。
遂钰眼疾手快,先陶五陈一步接住,歪头笑道:“公公小心。”
陶五陈满头大汗,“谢公子,谢公子。”
“这是什么。”
遂钰举起“小木棒”,好奇地询问萧韫。
话脱口而出的同时,眼睛也同时锁定萧韫的脸。
潮景帝脸色苍白,不,甚至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只着里衣,胸口松松垮垮的,能看到明显的针眼。
通常是遂钰憔悴潦倒,不曾想有朝一日,竟能亲眼所见萧韫毫无防备的模样。
没有杀伤力,更遑论攻击,褪去一身龙袍的他,像触手可及的普通人。
遂钰下意识向萧韫伸手。
“怎么了。”
萧韫问。
“……”
“嗯?”
大脑瞬间的空白,再度反应过来,遂钰的掌心已经贴着萧韫的膝盖,问:“疼吗。”
萧韫面露诧异,但语气平稳,丝毫不像是受病痛折磨的人。
他说:“不疼。”
遂钰:“太医怎么说。”
萧稚对他描述过萧韫发病的情形,可遂钰根本没见过,像是在听陌生人的故事。
潮景帝将杀伐果决留给朝臣,将爱民如子留给百姓,把无限的掌控送给遂钰。
南荣遂钰就像是他笼中的鸟,他不想他飞翔,却又贪恋他的翅膀,只能将羽翼剪短,让他失去腾空的能力,只能在他掌心中扑腾。
可现在的萧韫,遂钰竟心生它念,仿佛自己也能将萧韫玩弄股掌。
萧韫示意陶五陈,首领内监立即会意,轻巧带走遂钰手中的熏药,并贴心地关好门。
萧韫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遂钰:“阿稚说你有腿疾。”
“为什么不告诉我。”
皇帝瞒得这样好,遂钰在他身边待了数年,竟无法察觉。
他不愿承认自己是萧韫枕边人,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是整日停留于萧韫枕榻。
可这么长时间,被瞒得严严实实,不知说是萧韫的本事,还是他的迟钝。
抑或者,他根本不在乎萧韫。
是,没错,他不在乎萧韫,遂钰告诉自己。
找到足以自洽的理由,遂钰顺理成章地表演起来,他用无比忧伤的神色,对萧韫说:“该告诉我的。”
“告诉你我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