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靳屿帮忙的时候,贺星苒脑子里闪过一些曾经的碎片。她叹了口气,快走两步跟上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殷甜说这里有家饮品店很有名气。”靳屿语气很淡,点到为止。她吃不了肥肉,喜欢喝各种垃圾饮料,根据这些习惯猜测她的动向并不难。空气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路上坑坑洼洼并不好走,贺星苒走在靳屿身后,偶尔脚步和他的身影融合。忽然间,身后有人焦急的惊呼:“我草,躲!快躲!”阳城的方言音调和普通话有些出入,贺星苒没听懂说什么,但根据音调判断对方很急切。她纳罕地回头。先前醉酒的男人趁着朋友进店买东西又折返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块不小的砖头,此时两人已经离得很近,贺星苒甚至能闻到他呼吸间令人作呕的酒气。“贱货,我草你妈——”醉汉的脸越来越近,砖头被他高高举起,贺星苒已经认命,可关键时刻,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再然后,砖头摩擦肌肤的沉闷声。靳屿咬着牙忍痛,趁着醉汉抬手的功夫狠狠在他肘上一击,砖块滚远,又再次迅速地给他撂倒。……一阵兵荒马乱。有路人报警,派出所就在隔条街的地方。民事案件,私了。那俩倒霉兄弟又开始道歉,然后给倾家荡产的男人赔付医药费。靳屿挂了彩,但醉汉也没好到哪儿去。出了警察局,靳屿还皮笑肉不笑地跟俩男人打招呼:“您这朋友要不就别处了呢?”俩男人苦笑走了。靳屿被贺星苒和黄钧泽拉去医院检查。左肩膀肌肉损伤,没有多大问题,遵医嘱拿了药。从医院出来时,天色更暗了些。黄钧泽拎着靳屿的ct片,抱怨着:“屿哥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你这身体可不是自己的,在乎一下你的工作好不好?”icao对飞行员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他要是受了更严重的伤,最近就不可以工作,如果这件事闹大上了社会新闻,对公司造成负面影响,很有可能会被停飞。虽然他这话是在埋怨靳屿,但贺星苒听得出都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也很愧疚,连忙道歉:“对不起,靳屿是帮我才跟你起冲突的。”黄钧泽哼了声:“不是我说你啊苒苒,怎么每次都是你让靳屿出事儿呢,从大学到现在。”“怎么靳屿一沾上你就倒霉呢?”贺星苒知道他是说大一那年她被学长强行表白的事情,靳屿帮忙解决的,还和学长起了冲突。最后靳屿还背了处分。被黄钧泽这么一通数落,贺星苒脸上顿时就没了血色。是她的不是,没有什么好反驳,拇指紧张地拨着勾在小拇指上的药袋直转。靳屿深深睇了黄钧泽一眼,轻声启齿:“不关她的事儿。”黄钧泽一噎:“那是我的错了呗,就不该请你吃这顿饭。”“嗯?”靳屿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散漫态度,朝着黄钧泽一笑,勾魂似的,“你这有点像吃醋了啊?”黄钧泽:“……”“屿哥,求你了,别恶心我。”轻松地破开紧张氛围。靳屿再开口,话却像是说给贺星苒听的:“见义勇为罢了,你走在大街上看到有姑娘被欺负也不能视而不见不是?”重新定义两人关系和自己的行为:见义勇为、纯路人。贺星苒咬了咬嘴唇,没吭声。倒是黄钧泽默了默:“走在大街上就看到姑娘被欺负?你住阿富汗啊。”“……”靳屿倒是被气笑了,懒得说话,照着黄钧泽的屁股就是一脚:“滚蛋,怎么这么贫呢?”又回头,朝正在努力减少存在感的贺星苒面前打个响指,懒得说话似的吐出俩字:“上药。”贺星苒缓缓回神:“?”“……”靳屿惜字如金地补充:“给我。”他是因为自己才挂的彩,帮忙上个药理所应当,医院对面有家711,她指了指:“去那儿吧?”俩人送别黄钧泽,进了711。医院只给开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贺星苒撕开袋子,靳屿闻到贴膏的味道往后躲了下,皱眉道:“算了,也不严重。”贺星苒还记着黄钧泽的话,连忙按住他的后背:“还是敷一下吧,别耽误工作。”靳屿想了想,还是坐了回来。拿出贴膏,贺星苒拨开他衣领,犹豫道:“看不清。”衣领有点小。她又从下面掀起衣服,但还是够不到肩膀。靳屿沉默两秒,直接脱了上衣。他看着高瘦,但身材很好,肌肉线条轮廓清晰,背肌练得也不错,身上没有一处是多余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