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们纷纷摇头,主要是李元在旁边阴沉着脸,她们实在是拍不下去:“不不不,你们先拍吧,我们先走了,善儿。”
说完,就都匆匆离开。
人都走光了,徐善看向李元表情平静,声音淡淡:“怎么拍?现在开始吧。”
因为要拍照,所以徐善出来的时候也没背书包,打算今天不背书包回去了,一会儿拍完照直接回家。
李元双臂交叠着,环顾了一下天色,似乎并不着急:“现在还早,要等天色暗一点拍出来才好看。”
徐善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恼怒的情绪。
终于等到天色渐暗的时候,李元抬手从红蔷薇花墙上折下一枝蔷薇,垂眼把上面的刺都拔掉,然后递给徐善,声音沉沉:“咬着。”
徐善接过,挪着步子站到红蔷薇花墙前,咬着花,饱满水润的唇瓣比红蔷薇还要红,雪白细腻的肌肤,乌黑的发,清丽的长相此刻因为繁多的红蔷薇反倒多出几分浓艳的美。
李元拿起相机调整好曝光度,拍徐善似乎都不需要什么技巧,单单是她这一个人站在这儿,就怎么拍都美,李元一连拍了几张,隐在相机后的眼底浮上浅浅笑意?
李元无意识地微笑,可镜头里的徐善却逐渐不耐,轻蹙起眉,看清她神色,李元眉眼逐渐冷凝,缓缓放下相机,冷声开口问:“怎么?就这么讨厌同我呆在一起?”
徐善拿下嘴里咬着的蔷薇,抬眼看向李元,声音淡淡的:“嗯,讨厌。”
“讨厌你,也讨厌这里花的香气。”
李元紧紧拧着眉,死死地盯着她。
徐善声音清浅,可唇瓣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却很刻薄:“这蔷薇的香气和你身上的味道很像,所以讨厌。”
闻言,李元拿着相机的手狠狠攥紧,脸色极为难看。
因为李泰回来,他对花粉过敏,所以家中的鲜花都换成了假花,假花没有香气,理事长夫人独爱玫瑰,所以便在别墅内部到处都换上了玫瑰香薰,这段时间他身上也跟着沾染了玫瑰香气,而玫瑰的香气和蔷薇的香气很像。
李元阴沉沉的,即使极力克制,白皙额角也迸出青筋脉络,他往迈了一步伸长了手,从花墙上扯落了满手的红蔷薇花瓣,硬生生塞进徐善的嘴里,白皙指腹重重碾压过她饱满的唇瓣,而后用力捂住她的嘴,眉眼阴鸷:“吃下去,习惯就好了!”
他阴鸷地盯着徐善,一字一句:“徐善,讨厌也不许说!”
“别说!”
徐善清凌凌的眼睛染上冷漠,同李元对视,很平静。
良久,李元的情绪才缓和下来,松开捂着她嘴的手,徐善被塞了一嘴的红蔷薇花瓣,有花的香气,也泛着一丝微涩。
她松开手,手里那枝刚才拍照用的红蔷薇坠落在地上,沾染上灰尘,她深深看了李元一眼,而后在花上碾了两脚,抬步离开。
李元死死盯着徐善背影,骨节作响,良久,缓缓蹲下身子,捡起那枝红蔷薇。
摄影比赛三天后圆满落下帷幕,参与人数众多,学校也将所有人的参赛作品都放在德亚高内部的画馆里进行展览。
身为全校会长徐善自然要去观看,到那里才发现李元用来参赛的作品不是给她拍的那几张,只是一片单纯浓烈的红蔷薇。
宋璟,郑裕,姜承,李泰也都参加了摄影比赛。
宋璟的作品是便利店里透明冰柜陈列成排的草莓牛奶,姜承的作品则是一张血淋淋的伤口照,伤口在腕部皮肉翻开往外渗血,看着十分骇人,过来看展的学生们看上一眼便皱着眉头离开,不敢再看,郑裕的作品很敷衍,就是之前他发在IS上面的照片,是徐善给他买花那天他在车里拍的繁花照片,而李泰拍摄的照片是一杆天平,是失衡的,天平向一侧偏去,一头轻一头重,每个人的摄影作品都暗含意味,但只有当事人和徐善知道当中深意。
成功当选全校会长之后,徐善的日子过得简直不能再顺心,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在家里都顺心。
在学校她是德亚高闪闪发光的女神,人人亲近,在家中,因为她现在综合生活记录簿非常完美,毫无瑕疵,只需要安安心心的等着申请首尔大就好了,徐父和徐母对待她也格外温和,只要是她提的要求,他们都会尽力满足。
而自从那天姜承把她从泳池推下去之后,姜承对待徐善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起码不再像之前一样,一见面就针锋相对,恨得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要掐死她的模样,徐善表面装作和姜承冰释前嫌的姿态,也不再在他面前露出刻薄恶毒的样子,可暗地里却旁敲侧击地让徐父在姜父面前炫耀,姜父最受不了徐父春风得意的模样,只能把怨气都撒在姜承身上,现在天气凉了,也不再穿春夏款的短袖制服,而是换上长袖衬衫和西裤,伤痕更好遮挡。
因为姜承还要上学出来见人,所以姜父虐打姜承的时候也不会往他脸上打,基本上都是打在他后背,胳膊还有腿上,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姜承的脸色却越发苍白,原本清爽好看的眉眼总是被一股阴郁笼罩着。
在徐善申请首尔大没有任何变数的前提下,她和李元的订婚事项也被提上了日程。
这日,徐父照例陪老会长去做每月一次的身体检查,明明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可他的精神却一天比一天差,总是困倦。
回去的车上,老会长愈发沉默,比以往每次检查回去的路上都要更沉默,快要到达老宅别墅的时候,才缓缓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善儿和元儿的订婚事宜从现在就开始准备吧,等十一月份元儿过了成人礼便给他们俩举行订婚仪式。”
“这件事也不必藏着掖着,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越不容易生出变数。”
坐在副驾驶上的徐父怔愣了一瞬,倏地转过头,看向老会长,诚惶诚恐开口:“老会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