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凌暗骂了一声老不死,初次见面居然以这样的问题刁难他。
“如果想让大唐国力进一步变加,那就要在军事民生方面加大投入,政策上的支持更是不可少!”罗子凌虽然不想在上官仪面前卖弄什么,但一些他早就有的想法,还是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就比如宵禁,这政策虽然能很好地限制违法事件的发生,但也限制了百姓的自由出行,最终禁锢了经济的发展。虽然文人耻于谈商,但无商则无经济之繁荣,没有商人的贸易,社会的发展就无从谈起,百姓生活更加不方便。如果放开宵禁,允许百姓自由出行,那夜晚的商业贸易会一下子繁荣起来,毕竟商人能经营的时间延长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百姓购物方面,官府所收的税也多了起来。”
见上官仪脸有不悦之色,罗子凌马上再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无论对错,都是我在了解了现实情况后总结出来的看法。”
“还有就是开发南方。南方气候更温暖,更适应于作物的生产。民以食为天,只有粮食产量大幅度提高了,百姓才能更好地吃饱饭,国库里的粮食才能更多。相对于关中,南方无论是在气候还是土地肥沃程度上都更适应庄稼的种植。只不过,如今朝廷对南方特别是江南的重视不足,导致江南的粮食产出完全与气候及种植条件不匹配。如果能改善,那说不定会有这么一天,江南熟,天下足。”
他又马上再强调了一句:“我自小长于江南,对江南无比熟悉,而且曾让手下的人,多方面开展种植方面的改变,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我还听说,南方有一种叫占城稻的水稻,易于种植,成熟时间短,南方一年至少可以种植两熟。我虽然不精于会计,但大概算了一下,如果能全面推广,那南方的粮食产量至少可以达到现在的三到四倍。上官相公在朝堂上多年,非常清楚三四倍的粮食产量对于我大唐来说意味着什么。”
说了这些后,罗子凌看到了上官仪及上官庭芝、上官青芝脸上都显出惊讶的神色。
一家三口一脸的不可置信,特别是上官仪,那失态的眼神简直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
罗子凌再道:“还有耕种手段的改善,现在民间采用的大多是撒播,庄稼成活率低。如果改成育苗以后的精播,再加上精耕,那粮食产量又能大幅度提高。如果上官相公有兴趣,我可以好好整理一下在南方时候看到的一些所得。”
“可以!”上官仪到底不是一般人,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点头接受了罗子凌的建议。
“还有朝纲方面。”罗子凌眼珠子转了两转,再无奈地说道:“我不太敢私议朝事,怕因言获罪!”
“我大唐何曾有因言获罪之事?”上官仪严肃地神情,“在宗皇帝时候,萧瑀、温彦博、魏征等朝臣,敢直谏皇帝,也没因此获罪,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尽管说来,这里又没其他人!”
“皇权没有制肘,朝纲永远不可能清正。绝对的权力,只会导致绝对的腐化。施政者没有自我加压的魅力,不愿意被限制权力,不愿意被人监督,有再多犯颜直谏的人,也不能改变根本。制度的改变,才能让朝纲真正清正。”说了这些后,罗子凌赶紧朝惊在那里的上官仪拱手作礼:“小子胡言乱语,惊到了上官相公,还请见谅!”
上官庭芝和上官青芝也都站了起来,他们是被罗子凌刚才的言论惊到了。
可以说,罗子凌无论说的哪一点,都非常出乎他们的意外。
以至于,他们受到了惊吓。
他们也很惶恐,担心罗子凌的观点激怒上官仪。
他们的担心还真的变成了现实,上官仪在认真地琢磨了一下罗子凌的话后,慢慢阴沉了脸。
“放肆,这等狂妄之言,岂可以随便说出口?”
罗子凌微微叹了口气,上官仪这样的反应并没出乎他的意外,不然李淳风也不会评价上官仪是个老顽固。当下再施了一礼道歉:“刚刚在下就说了,胡言乱语之论,还请上官相公莫见怪。”
“你太异想天开了!”上官仪站起了身,满脸不悦地说道:“年轻人,别恃才傲众,以为自己说什么都是对的。还是要多读书,多读圣贤书,那样才能学到更多治国理政之策。”
“多谢上官相公指点!”罗子凌再拱了拱手,微微笑了笑,“但我觉得,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无论什么事情,只要能让百姓宝足,天下大安,那政策就是对的。如果做不到这几点,看起来再冠冕堂皇,也是无用之策!”
想不到罗子凌居然不给他面子,不领他好言相劝的情,上官仪脸色有点难看了。
虽然罗子凌刚才那两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话震撼了他,但他还是没给罗子凌好脸色。
“休的再胡言乱语,不然将你扫地出门。”上官仪恼羞成怒地威胁了一句后,再叮嘱上官庭芝,“你与他一起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莫再谈及此事,省得被他带坏了!”
说完,再看了罗子凌一眼,拂袖离开了。
上官庭芝和上官青芝一脸的目瞪口呆。
他们很尴尬,想不到父亲上官仪这么不给罗子凌面子。
他们觉得罗子凌说的非常有道理,没想到上官仪居然如此相待。
“子凌,真是对不起!”上官庭芝赶紧道歉,“家父可能太过于古板,又怕这些话传到外面去。。。。。。”
“没事,意料之中。”罗子凌摆摆手,示意上官庭芝不要介意,“惊世骇俗的观点,没把你们的老父亲吓倒,已经算不错了!”
他故意说这些话的。
上官青芝比上官庭芝更不好意思,她心里挺难受,因此一脸的忧心忡忡:“子凌,我觉得你说的挺不错的,都是些实在的观点,并没有泛泛其谈。我父亲真的可能像我哥说的那样,怕这些话被人听到,然后提谏给朝廷,被有心人利用,以至于祸害到了上官家。”
上官庭芝跟着说道:“子凌,你也别往心里去,他只是表面上恼,或许已经听到心里去了。”
罗子凌微微地点了点头,再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他是希望我说一下某方面的事情,但我偏偏就没说!”
罗子凌的话,让上官庭芝和上官青芝都非常意外。